《紅樓夢》的道教信仰風俗

《紅樓夢》的道教信仰風俗

《紅樓夢》的道教信仰風俗

紅樓評論

作為中國本土宗教的道教,在其形成、發展過程中,深刻地影響著民眾生活,以至形成道教信仰風俗。道教追求長生不死、消災祈祥,這種下世哲學吻合民眾的心理,使不少人沉醉於對它的信仰,迷戀道教法術,追求生命的永恆。小說是社會生活的反映,《紅樓夢》中就滲透著濃厚的道教信仰風俗。在賈府,無論主子或奴婢,有的佩戴護身符欲消災避禍,「仙壽恆昌」;有的煉丹燒汞欲升為神仙,長生不死;有的打醮設道場欲解除冤孽;有的作法欲詛咒他人等。道教信仰風俗在賈府得到了充分展現。然而,那些欲消災者病纏身,欲成仙者命早亡,欲害人者先害己,落了個煙消雲散的悲慘結局,這曲曲悲歌的內在原因是什麼?作者何以如此結構小說?不妨透過賈府沿循道教信仰風俗,試解其中之味。

一、《紅樓夢》的道教信仰風俗

《紅樓夢》以賈府為依托,描寫了大量道教文化現象。從煉丹燒汞到扶乩預測,道教信仰與法術在賈府生活中處處可見。張松輝博士認為「賈府有信道的傳統」[1],是不無根據的。

1 佩帶護身符。《紅樓夢》第2回冷子興向賈雨村說道:「這政老爺的夫人王氏……生了一位公子,說來更奇,一落胞胎嘴裡便含著一塊五彩晶瑩的玉來,還有許多字跡……」賈寶玉嘴裡含的通靈寶玉,其實就是他的護身符。護身符即護身符,「是道教用於護身護命,在險惡環境中增強安全感,從而樹立信心的基本手段」。在道教信仰中,護身符「可以招集本命星君和其他神靈衛護身體……有鎮壓邪魅的作用」[2]240—241。自東漢神道設教始,道教的重生、貴生觀念和消災避難法術深深影響著民眾,消災避難,求得身心安寧是人們的共同心理。隨著道教的傳播,佩帶護身符成為一種社會風俗。賈寶玉是在其哥哥賈珠死後十幾年才誕生的,在賈府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其生命自然需要仔細呵護。賈寶玉身上佩帶的護身符除了出生時嘴含的通靈寶玉,還有長命鎖、記名符。這些護身符表達了賈府希望「本命神將,本命星君」等神靈為這個賈府的命根子「除邪祟,療冤疾」,使之「仙壽恆昌」的心理。《紅樓夢》中不但賈寶玉珮戴護身符,薛寶釵、史湘雲等也佩戴有護身符。第8回中薛寶釵看罷寶玉的通靈寶玉,寶玉也纏著要看寶釵的金鎖,無奈寶釵「解了排扣,從裡面大紅襖兒上將那珠寶晶瑩,黃金燦爛的瓔珞摘出來,寶玉忙托著鎖看時,果然一面有四個字,兩面八個字,共成兩句吉讖:『不離不棄,芳齡永繼』。」金鎖是薛寶釵的護身符。史湘雲的護身符是「金麒麟」,翠縷和史湘雲在薔薇架下拾到寶玉的麒麟,「湘雲舉目一看,卻是文采輝煌的一個金麒麟,比自己配的又大又有文彩」。金麒麟是吉祥的象徵,佩戴它就有神靈的護衛,可以消災避禍。從《紅樓夢》總體情節看,金鎖配寶玉,雌雄麒麟正好是一對,暗示賈寶玉與薛寶釵,賈寶玉與史湘雲有一段奇緣。但從道教信仰看,佩戴護身符實際是希望神靈的護衛,一是長壽,二是消災,起到護身的作用。就連「我從來不相信什麼陰司地獄報應」的鳳姐也為自己的獨生女兒巧姐無災無難、平安長久,求張道士給個「寄名符兒」。

2 「風月寶鑒」照妖鏡的使用。《紅樓夢》第12回說賈瑞癡迷鳳姐,被鳳姐設的相思局害得性命不保。一日,有個跛足道人來化齋,「賈瑞一把拉住,連叫『菩薩救我!』那道士歎道,『你這病非藥可醫。我有個寶貝與你,你天天看時,此命可保矣。』說畢,從褡褳裡取出個正面反面皆可照人的鏡子來,———背上鏨著『風月寶鑒』四字……遞與賈瑞道:『這物出自太虛幻境空靈殿上,警幻仙子所制,專治邪思妄動之症,有濟世保生之功。所以帶它到世上來。」並叮囑他「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背面」。賈瑞拿起寶鑒,「向反面一照,只見一個骷髏兒立在裡面……便將正面一照,只見鳳姐站在裡面點手兒叫他……」這鏡子顯然不是一般的鏡子,更不是通常的用途,是一面專治「邪思妄動之症」的「照妖鏡」,使「風月」之妖,在鏡子裡現出了骷髏原形。

道教認為鏡子「天地含象,日月貞明,寫規萬物,洞察百靈」[2]244,具有照妖鎮邪的功能,在道教作法儀式中經常使用。鏡子成為民間的信仰靈物,傳統社會就有懸鏡的風俗,主要是為了鎮邪驅鬼。而《紅樓夢》中的「風月寶鑒」則是為了驅除「風月」之邪。視「風月」(情)為邪妖始於道教信仰,《丹陽真人語錄》說:「酒肉犯者猶可恕,若犯於色,則罪不容誅矣……蓋色者甚於虎狼,敗人美行,損人善事,亡精滅神,故為道人之大孽也。」色情是道人大忌,也是世人的大忌,是沾染不得的,一旦沾染,必惹是非。高鶚循著曹雪芹之意在第120回借甄士隱之口說道:「只這『情』字沾染不得的。所以崔鶯蘇小,無非仙子塵心,寶玉相如,大是文人口孽,凡是情思纏綿的那結果就不可問了。」一面「風月寶鑒」,意在提醒沉迷「風情」的男女懸崖勒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紅樓夢》中「風月寶鑒」的照妖作用,只不過有的地方是明用,有的地方是喻用罷了。如第34回黛玉為「情」在手帕上題詩後照的那面鏡子雖為真鏡,卻也有隱喻照妖的內涵:「黛玉還要往下寫時,怎奈兩塊帕子都寫滿了,方擱下筆,覺得渾身火熱,面上作燒,走至鏡台揭開錦袱一照,只見腮上通紅,自羨壓倒桃花,卻不知病由此萌」。這面鏡子已照出「風情」妖魔纏繞著她。除此,還有怡紅院安置的那面大鏡子,寶玉身邊的丫鬟麝月(鏡子)等,都具有「風月寶鑒」的隱喻,寶鑒是否能鎮著「風月」妖魔,那要看其本人所為了。

3 打醮、設道場。《紅樓夢》第29回寫道:「一時鳳姐來了,因說起初一日在清虛觀打醮的事來,約著寶釵、寶玉、黛玉等看戲去。」第63回賈敬死後,尤氏為之設道場:「三日後,便破孝開吊,一面且做起道場來」。打醮、設道場最隆重的要數秦可卿死後公公賈珍為她做的道場:「賈珍便命賈瓊……擇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僕聞。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零八眾僧人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前亡後死鬼魂;另設一壇於天香樓,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四十九日解冤洗業醮。」

按道教的信仰,打醮、設道場是為了給死者解除冤孽、超度亡靈。冤、業的觀念出自佛教,《太上三生解冤妙經》說:「眾生多冤結,冤深難解結。一日結成冤,三生恨不歇」。勸人活著多行善事,與人不要結怨;死後要解除冤孽,清淨地、無牽無掛地歸入另一世界。中國自儒家提出「生之以禮,葬之以禮」,各地民眾對人的最後歸宿葬禮都十分重視。在喪葬習俗中,尤其講究孝(對長輩)慈(對晚輩)。漢代,佛教泊來,道教形成,佛、道二教積極參與葬禮,為亡靈超度。「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甚至認為民間不用僧道,難以殯葬,他為之親編了佛教和道教的度亡儀式,其中道教的一種稱為《大明玄教齋醮立成儀》,為明代喪事用道的典範。清代之後,儀式不必與明代相同,但用道士發送度亡,仍是常見的風俗。」[2]232打醮、解冤孽也有祭祀、祈禱平安的內容,鳳姐說的清虛觀打醮,指的就是祭祀。秦可卿死時,正是賈府「繁華著錦,烈火烹油」之時,因此,葬禮格外隆重,道場設得非常大。

4 煉丹燒汞。《紅樓夢》第2回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說:「子興歎道:……次子賈敬,襲了官,如今一味好道,只愛燒丹煉汞,別的事一概不管。」得道成仙是道教追求的最高目標,燒丹煉汞、服食丹藥是道教追逐升天成仙的主要途徑。葛洪在《抱朴子‧金丹篇》中說:「夫五穀猶能活人,人得之則生,絕之則死,又況於上品之神藥,其益人豈不萬倍於五穀乎?夫金丹之為物,燒之愈久,變化愈妙,黃金入火,百煉不消,埋之畢天不朽,服此二藥,煉入身體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服此而不仙,則古來無仙矣」。賈敬煉丹連長孫媳婦死也不分心,如第13回寫:「那賈敬聞得長孫媳婦死了,因自為早晚就要飛昇,如何肯又回家染了紅塵,將前功盡棄呢,故此並不在意,只憑賈珍料理。」

賈府中出現的道教信仰與法術形態,除上面提到的以外,還有賈蓉為母親尤氏抽籤、毛半仙為尤氏算卦、賈赦在大觀園請道士設壇作法驅鬼、馬道婆作法、妙玉扶乩、黛玉放晦氣等。道教信仰風俗充斥著賈府上下的生活,使整個賈府瀰漫著濃重的道教文化的神秘色彩。

二、賈府依循道教風俗的結局

觀賈府循道教風俗的種種形跡及其後果,使人深切地感受到賈府「遍佈華林」的悲涼色彩。

1 護身符菉失靈性。賈寶玉、薛寶釵等佩戴的護身符起到了護身消災的作用了嗎?寶玉雖有通靈寶玉護身,卻一劫接著一劫,先是馬道婆的巫術和咒語使他幾乎喪命。如第25回寫:「閤家都說沒了指望了,忙的將他二人的後事都治備下了」,後由僧道的念符才又使護身府恢復靈性,使寶玉逃過一劫;後是賈環挑唆,被賈政打得腿至臀脛,「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無一點好」,只好用「春凳抬出」。賈府敗落,寶玉更是落了個窮困潦倒的乞丐下場。寶玉的護身符沒有起到消凶禍、避災難的作用。同樣,金鎖沒有為薛寶釵帶來好運,剛出嫁就冷清清守活寡,賈府敗後,又落了個「金簪雪裡埋」的可悲下場;金麒麟也沒有為史湘雲消災避難,「襁褓中,父母歎雙亡」,長大後雖嫁個「才貌仙郎」,但好合不長,「終久是雲散高唐,水涸湘江」;巧姐的記命符,同樣沒有給她帶來好的命運,最終他也落了個由貴族小姐淪為「荒村野店」裡的「紡績娘」下場。

2 寶鑒之中「道」難悟。依道教信仰,照妖鏡為鎮妖的靈物,妖魅鏡中必現原形,而「風月寶鑒」這面照妖鏡在賈府完全失去了靈性。賈瑞雖有跛足道人送的「風月寶鑒」,但他不聽道人告誡,陷於色情的泥潭,結果丟了性命。不僅賈瑞如此,整個賈府沒有人能悟出鏡子裡的「道」,毅然沉湎於「風月」之情,賈寶玉鍾情「風月」,聽到紫鵑說黛玉要回蘇州,癡病發作,鬧得天翻地覆;林黛玉癡情,哭干了眼淚,最後「魂歸離恨天」;秦可卿偷情命喪天香樓;「秦鯨卿得趣饅頭庵」,結果「夭逝黃泉路」……不惟如此,賈府中「風月」之盛甚至達到亂倫荒淫的程度:賈珍與兒媳婦偷情,賈瑞迷上鳳姐,賈珍、賈蓉父子與姨娘二尤調情,賈璉與鮑二家胡混,又偷娶尤二姐……整個賈府正如焦大痛斥的:「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如柳湘蓮所說「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乾淨,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儒家的倫理綱常在賈府徹底敗壞,「風月」妖霧瀰漫賈府,必然導致可悲的結局。

3 打醮難解冤孽。秦可卿生時,公公稱讚,婆婆喜歡,丈夫敬愛,在榮寧二府可謂上下人和:「那長一輩的,想他素日孝順;平輩的,想他和睦親密;下一輩的,想他素日慈愛;以及家中僕從老小,想他素日憐貧惜賤,愛老慈幼之恩。」這樣隨和的一個人,有什麼冤孽需解呢,冤孽是否解開?

秦可卿的冤孽在於他的「擅風情」。首先引誘賈寶玉「諳風月」,使寶玉在甜香和壁上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氛圍中進入幻境,在警幻仙子的誘導下,「柔情繾綣,軟語溫存,便與可卿難解難分」。賈寶玉鍾情「風月」,成為「天下古今第一淫人」,為了男女之情,變得瘋瘋傻傻,與秦可卿不無關係。其次,與公公賈珍私通,這件事《紅樓夢》中雖未明說,但連寧府奴才都知道,兩府「閤家皆知」。身處「詩禮簪纓之族」家庭環境的秦可卿,有何臉面再活下去,只有以死作解脫,但死能挽回其孽債嗎?「好事終」曲寫道:

畫梁春盡落香塵。擅風情,秉月貌,便是敗家的根本。

箕裘頹墮皆從敬,家事消亡首罪寧。宿孽總因情。

亂倫、淫逸導致了寧府「家事消亡」,又使整個賈府墮落敗家,秦可卿用死不能挽回家族的清白,更不能挽回家族的昌盛。秦可卿「擅風情」造成的宿孽,別說用九十九個道士打醮解冤四十九天,就是再大的道場也解除不了他與賈府的冤孽。

4 煉丹燒汞身先死。賈敬為了成仙,放棄爵位,入道靜修,成仙的慾望堅定不移,結果怎樣呢?第63回道:「大夫們見人已死,何處診脈來?素知賈敬導氣之術,總屬虛誕,更至參星禮斗,守庚申,服靈砂,妄作虛偽,過於勞神費力,反因此傷了性命的,如今雖死,腹中堅硬似鐵,面皮嘴唇燒的紫絳皺裂,便向媳婦回說:『系道教中吞金服砂,燒脹而歿』。不承望老爺於今夜守庚申時,悄悄服了下去,便升仙去了。」

儘管賈府遵循道教信仰風俗,但無不以悲劇收場。妙玉擅長道術,常沿襲民間的扶乩風俗,也沒有預測到自己終陷淖泥中的結局;黛玉放晦氣,更沒有逃脫王熙鳳的掉包計,早歸離恨天的命運;趙姨娘請馬道婆作法,結果死得更慘。儘管賈府上下用種種道教法術欲消災辟邪,然而誰也沒有擺脫悲慘的命運,賈府沒有因信仰道教,遵循道教風俗而挽回其悲劇的命運。

三、曹雪芹摹寫道教風俗的內因

恩格斯說,悲劇產生於「歷史的必然要求和這個要求的實際不可能實現」[3]之間的矛盾。賈府崇信道教法術的悲劇就是「歷史的必然要求和這個要求的實際不可能實現」之間的矛盾造成的。

曹雪芹生活的18世紀中葉,清王朝及其代表的整個封建制度看似鼎盛實則危機四伏,無論作為統治思想的儒家倫理綱常,還是助教化的佛、道二教都挽救不了封建制度走向滅亡的命運,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當時一方面民族矛盾尖銳,如雅克薩、葛爾丹等時刻覬覦著中原,覆滅的明遺族組織的「洪幫天地會」反清團社威脅著清朝的統治;另一方面階級矛盾更為尖銳,如土地兼併嚴重。據《清會典》記載,乾隆十八年,僅皇帝直接間接掌握的土地就有43萬頃之多。農民大多淪為地主階級的佃戶,許多中、小地主破產,農村經濟惡化,農民暴動時有發生,曹雪芹描寫甄士隱遭火敗家時的情況就是當時的社會情形:「偏值近年水旱不收,賊盜蜂起。」同時,封建統治階級內部朋黨紛爭,爭權謀位,致使統治階級內部罷官、封產、抄家、充軍,造成政治風雲瞬息萬變,處其中者人人自危。正像曹雪芹描述的「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曹雪芹目睹了其父曹兆頁因忤「聖意」被革職抄家和以後再次被抄家的情形,他自己也從「錦衣紈褲之時、飫甘饜肥之日」淪落到「茅椽蓬牖,瓦灶繩床」,「饔饗有時不繼」的潦倒境地。但曹雪芹畢竟生活在延續了2000多年的封建社會,出生在封建貴族家庭,從小受儒家思想的熏陶,他不願看到自己生活在其中的家族及其家族賴以生存的社會衰亡,於是,將道教大傳統文化影響下的小傳統文化———民間道教信仰風俗移植到賈府希望道教法術像護身符那樣護衛著封建貴族的命運,護衛著封建家族的昌盛,護衛著封建社會的秩序,達到救亡圖存,獲得永恆的目的。因而,在他的筆下,賈寶玉出生時嘴含通靈寶玉護身符,還佩戴長命鎖等記命符;寶釵佩戴著金鎖;鳳姐為獨生女兒巧姐討要記命符;賈珍為秦可卿設道場解冤結;妙玉雖出家仍然循道教信仰扶乩預測吉凶;賈敬燒丹煉汞等。但另一方面,曹雪芹明白清王朝在「康乾盛世的背後集聚著許許多多的矛盾和問題,面臨著各種危機,是一個充滿罪惡的畸形的荒唐的病態社會,儘管統治者極力宣揚儒家忠、孝思想麻痺人民,利用佛、道(寺廟遍地)來愚弄人民,但無論如何都無法使其擺脫崩潰的命運,道教對維護封建統治只能是一副精神麻醉劑,它只會「失靈」而不會「通靈」。

曹雪芹清醒地認識到,道教法術只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愚民之術,因此,以批判的態度對待「寺廟遍地」的道教信仰,認為是「混供神,混蓋廟」,諷刺道士是「跛足道人」,「一足高來,一足低,渾身帶水又拖泥……」但他又找不到「治朝廷,理風俗」的「靈丹妙藥」(先進思想)。苦悶襲擊著他,悲涼籠罩著他賈府所循的道教信仰風俗自然悲霧繚繞,一如魯迅在《中國小說史略》中所說:「悲涼之霧,遍被華林」賈府循道教風俗所營造的悲涼氣氛,正是曹雪芹對愚弄人民的道教信仰法術的否定的形象化的「宣洩和標示」。

[參考文獻]

[1]張松輝.元明清道教與文學[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262

[2]史孝進,劉仲宇.道教風俗談[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3.

[3]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1995:346

【原載】 《陝西師範大學學報》2006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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