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紅樓夢學刊》創刊二十週年

紀念《紅樓夢學刊》創刊二十週年

紀念《紅樓夢學刊》創刊二十週年

紅樓絮語

在陽光明媚,百花盛開的春天,我們迎來了《紅樓夢學刊》的二十歲生日。二十歲,正是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生機勃勃,欣欣向榮。

    《紅樓夢》是天之驕子,得天獨厚。所謂「紅學」,「開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是枉然」;所謂「評紅」,一花獨放,千軍萬馬。然而,只有當真正貫徹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方改變了萬馬齊喑的局面,不拘一格降人才,出現了萬象更新的景象。

    《紅樓夢》的作者是不幸的,曹雪芹的生卒年疑莫能明。幸好有脂硯齋、張宜泉和敦氏兄弟的記載,而二百三十年後,石出水落,真相大白。

    曹雪芹生於南京織造府,移家北京蒜市口。任職宗學「虎門」,著書西郊「黃葉村」。祖貫塞外,東北有榮。曹璽傳略,著籍襄平,述其先世,上至曹彬,余則杏然。遼陽古碑,振彥題名,親眼目睹。「千山曹寅」,乃其自署。

    然而,《曹氏宗譜》所記顒子天祐,實非曹霑。曹霑一生潦倒,而天祐則官州同。天祐乃遺腹子,而芹圃有弟棠村。棠村為《風月寶鑒》作序,天祐給《石頭記》評點,化名為脂硯齋。元妃,畸笏稱為「先姊」,乃納爾蘇王妃曹佳氏,曹寅之長女。畸笏自謂「廢人」,顯系過繼於曹寅,嗣職織造,後被廢黜之曹頫\。頻為雪芹之父,非其叔也。

    問題是,論者以康熙稱曹頫\為「無知小孩」,曹頫\自言「黃口無知」,遂斷其康熙五十四年不能有子。關於曹頫\的生年,吳恩裕先生在《曹雪芹紅樓夢瑣記》中,曾「以其堂姐(曹佳氏)之年推之」,得「頫\當生於康熙四十或四十一年,任職織造時才年十五六歲,故康熙稱之為『無知小孩』也」。又在同書中,以批者(畸笏)曾聞曹寅所言「樹倒猢猻散」之語推算,「假定寅死時(1712年)批者十五歲(只能假定再大,不能再小,若再小即不能領會上語之意矣)」,至乾隆丁卯年(1747),已五十歲,至庚辰(1760)即已六十四歲矣。那麼,雪芹生於康熙五十四年(1715),曹頫\為十八歲。朱淡文女士在《曹頫\小考》中,推定曹頫\頁生於康熙三十五年至三十七年之間(1696--1698)。至五十四年頫\已十九歲左右,早到娶妻生子之年。古人十六七歲即娶妻,納爾蘇娶寅女時即十七。

    《紅樓夢》的作者固然是曹雪芹,但像元妃歸省的描寫,尤其是「迎妃」一段,非身臨其境者,根本就寫不出來,而雪芹並無此種生活經驗。可是,如果說出之於曹頫\,那麼,如第二十二回末的那節殘文,脂硯齋批日:「此後破失,俟再補」;暫記寶釵所制之謎以後,則有批語:「此回未補成而芹逝矣,歎歎!丁亥夏,畸笏叟。」他們為什麼不補?畸笏命芹溪刪去「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一節文字,亦因此文為雪芹所作。由此可知,《風月寶鑒》亦非出於他人之手。  「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的「有」,即作有,非僅藏有。改作的秦可卿生病的第十回,自然是雪芹的筆墨,與其他章回文筆風格尚為一色,這是曹雪芹作《紅樓夢》的一個有力證據。    

    張愛玲的《紅樓夢魘》,主要是通過版本來研究《紅樓夢》的創作過程,頗多建樹。關於這個問題,吳世昌先生和周思源先生皆有考察。周思源先生論從《風月寶鑒》的改造到《石頭記》的成書,最為精當。因創作得失,遇到不可逆轉的矛盾,雪芹方無力改好後三十回,道出未能定稿的真諦。近日見研究榮、寧二府跟成書關係的文章,以為《紅樓夢》乃由《風月寶鑒》與《石頭記》而合成,用功甚深。

    此書有自傳性,又以脂硯齋為模特,實證甚多。如第十七回:賈寶玉剛進大觀園,「忽見賈珍走來,向他笑道:『你還不出去,老爺就來了。』寶玉聽了,帶著奶娘、小廝們一溜煙就出園來,方轉過彎,頂頭賈政引眾客來了,躲之不及,只得一邊站了。」脂批:「不肖子弟來看形容。余初看之,不覺怒焉,蓋謂作者形容余幼年往事;因思彼亦自寫其照,何獨余哉!信筆書之,供諸大眾同一發笑。」此即一筆雙關之文。

    還有上述畸笏批元春之語,豈非曹頫\亦即寶玉之原型?再如,王夫人初見黛玉,囑咐說:「但我不放心的最是一件。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這家裡的混世魔王。」寶玉固然是「混世魔王」,但他豈是「孽根禍胎」?「孽根禍胎」者,曹頫\也。因騷擾驛站獲罪,革職抄沒,禍及全家。所以,裕瑞說:「聞其所謂寶玉者,尚系指其叔輩某人,非自己寫照也。」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然而,脂硯齋卻說他「身非寶玉」,他則說脂硯齋「亦《石頭記》化來之人」。令人猶豫,難以論定。再比如說,王夫人「第二胎生了一位小姐,生在大年初一,這就奇了;不想次年又生了一位公子」。這其實是曹佳氏與曹顒的故事,顒又名「連生」以此,並非虛構。他是雪芹的伯父。得無魯迅先生所謂「雜取種種人」乎?[2]又一向以為賈政乃取材於曹左兆右頁,第二回冷子興所介紹之賈政,恰與曹左兆右頁相合。在「遂額外賜了這政老爹一個主事之銜」處有脂批:「嫡真實事,非妄擬也。」所以,此書雖然有自傳性,但是,如果不作為小說讀,而拘泥於自傳說,求深而反惑,勢必走入歧途。

    紅學界有所謂曹學、紅學,內紅學、外紅學之說,每寓重此輕彼之意。《紅樓夢學刊》沒有這種偏見,研究曹雪芹和小說本體以外的文章,同樣受到重視。即以版本考證而論,它雖然是小說研究的基礎,但最易繁瑣乏味,讀者甚少。然而,《學刊》辟有專欄,每見佳作。季稚躍先生發表了系列性文章,時有新見;楊傳容先生的作品,寫得精煉、深刻;清芬先生的隨筆式短文,多從校勘角度抒寫,而情趣盎然。研究者雖少,成績顯著。列藏本的出版和研究,即是顯例。此本的鑒定和出版,馮其庸和周汝昌二位先生是有貢獻的。弘曉抄本和立松軒抄本的發現,庚辰本和己卯本及蒙府本跟戚序本關係研究的深入,楊藏本是高鶚手稿本的否定,都是重要學術成果。到目前為止,可以說考清了現存所有版本的源流、系統和分期。

    曹雪芹「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的稿本,一個也不存在了。現存的十二個抄本和程刊本,都是脂硯齋評本的傳抄本和排印本。這些本子可以分成兩大系統:甲戌本和靖藏本,第一回有僧道與石頭談話的四百二十九字,算作一個系統;其餘的本子沒有這一節文字,是另一個系統。這四百餘字是乾隆丙子年抄錄時脫漏的,因此可以把後一系叫作丙子本系統(有丙子本異文三百八十七處)。丙子本系統也有兩系:第五十五回,庚辰本有老太妃欠安的六十三字(己卯本缺前半回,亦應有之),他本皆無之。另外,諸本相同而異於己卯本和庚辰本的文字甚多。但是,己卯本和庚辰本的一些訛脫文字也保存在其他各本之中,可見二者同源。從第十二回至四十回的版本關係來看,蒙府本和戚序本與己卯本和庚辰本相近,而其他各本又有共同的改文,如第三十九回平兒向襲人談王熙鳳放債,二者繁簡不同,當然又是兩個系統。己卯本和庚辰本自成系統。蒙府本和戚序本出於立松軒本,而又分別有所修改,可一分為二。列、楊、舒、鄭、夢、程一系之中,前四本有共同異文,後二本也有共同異文,也應一分為二。列、楊、舒、鄭四本,列楊、列舒、列鄭也分別有自己的改文,當一分為三。

    過去,把脂評八十回本和程刊百廿回本各算作一系。後四十回是高鶚所續,並非原著。程甲本與夢序本有共同底本,也出於脂評本。那樣的分法,純粹著眼於版本的形式。如今,我們從脂本內部的文字異同人手,分析其版本關係,將它們分作甲戌本和丙子本兩大系統。丙子本雖不存,但它卻是後出諸本的祖本;這一系版本的直接來源,則是己卯一庚辰本的過錄本。

    甲戌本的底本沒有拼湊現象。己卯本和庚辰本前五回差異很大,自第六回以後,庚辰本方從己卯本。其餘本子的底本則分三部分。第一回至十一回,各本之間皆有共同異文。如列藏本,有甲列、己列、庚列、蒙戚列、列楊、列舒、列夢程等成分,很有代表性。第十二回至四十回,如上文所述,蒙、戚為一系,列、楊、舒、鄭、夢、程是另一系。第四十一回至八十回,幾乎和第一部分相同,但增出蒙戚列楊異文。

    第二十九回的版本關係屬於第三部分,第六十三回的版本關係屬於第二部分。第六十四回和第六十七回己卯本和庚辰本原缺,除了庚辰本以外皆補入。這兩回本來都有脂批,第六十四回還有所謂「標題詩」和「尾聯」,當為原著。第六十四回,列楊,蒙戚為一系;夢,程己是一系。第六十七回,列,夢戚是一系;程甲、蒙府,程乙、己卯、楊藏為一系。後者乃刪改前者而成,是高鶚所為。

   《紅樓夢》版本的分期,應該根據其文字的早晚。甲戌本是脂硯齋的再評本,林黛玉的眉目描寫,其下半句尚未成文,仍然處於稿本狀態。己卯本和庚辰本雖然為脂硯齋的四評編定本,其實卻是未定草,如第十七回和十八回尚未分回,第十九回仍無回目,第二十二回末破失未補,等等。所以它們都是早期抄本。蒙府本和戚序本雖然經過立松軒的整理,但是比他本更加接近己卯本,是中期抄本。其餘的本子都是晚期抄本。其中,列藏本第十七回和十八回雖然分開,但十八回尚無回目。第二十二回末亦未補。第七十九回和八十回尚未分回,而庚辰本卻已分斷。其版本現象頗早。但是,其第十二回至四十回卻跟楊、舒、鄭、夢、程是一系,因此,算它是晚期版本。程甲本是木活字排印本,與夢序本有同一底本,它們是晚期版本中的尤晚者。

    現存抄本的過錄時間大體可考,多半是乾嘉時代。今按其早晚順序,排列於下: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靖藏本、鄭藏本、夢序本、舒序本、列藏本、楊藏本、蒙府本、戚滬本、戚寧本、有正本。其中,有準確抄寫或石印時間的,只有兩個本子。舒序本是乾隆五十四年(1789),有正本是清末民初,即1911—1912年。

    脂批的研究,孫遜先生早有專著問世。郝延霖先生用力最勤,收穫頗多。研究脂批,其首要任務是把非脂批清理出來。蒙府本的立松軒批語八百三十條(總評一百七十五條,側批六百三十二條,批注二十條。戚序本無側批,余同)。靖藏本立松軒批語三條(總評一條,眉批二條),與蒙府本重出詩體總評一條。總計八百二十八條。尚未引起充分注意,仍當脂批加以引用。夢序本獨出批語四十五條,也不是脂批。

    當年,郭沫若先生考證李白生於碎葉,吳世昌先生考據脂硯齋是曹碩,引起我極大的興趣。我讀到的第一篇《紅樓夢》版本文章,是俞平伯先生的《影印(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十六回後記》,寫文章受林冠夫先生影響很大。我發表的紅學版本論文,以《學刊》最多。1981年夏,參加黑龍江《紅樓夢》討論會,游鏡泊湖那天,細雨霏霏,鄧慶佑先生在遊船上向我約稿,以紀念魯迅誕辰百年,我永遠不會忘記。同年秋,參加濟南紅學會議途中,羈留北京,蒙周紹良先生的盛情,住在法源寺。紅樓夢研究所放1980年哈爾濱《紅樓夢》討論會的錄相,也惦著要把我找去。借用複印的蒙府本,參觀恭王府花園,無不熱情幫助。在胡文彬先生家中小聚,認識社裡許多同志。沒有這一切,就沒有我的後來:我同《學刊》一起成長。

    《學刊》發表研討後四十回的文章不少。而後三十回探佚的稿子,寫的人太少了。俞平伯、周汝昌二位先生早就寫過;前些年,蔡儀江先生和梁歸智先生大作面世,問題也許竟被他們寫完了。人們無從把高鶚續書與雪芹原作進行比較,無從鑒別其真假、優劣。重要人物的結局,只有史湘雲不明。她是否嫁給了衛若蘭?張良皋先生的文章別開生面,持之有故,言之成理。冠夫的《史湘雲論》,令人耳目一新,膾炙人口。高鶚根本就沒怎麼寫史湘雲,不得不勉強有個交代,實在說不過去。

    說高鶚續作後四十回,有程甲本和程乙本的大量的遼東方言在。[3]楊藏本的後四十回是程乙本的刪節本,全書又用程乙本改補,雖然並非所謂高蘭墅手定《紅樓夢稿》,但也不是什麼其他人的續書手稿。程甲本第六十七回,乃高鶚刪改原著而成(也有遼東方言,如改「巴拉眼睛」作「疤痘流星」,改「丟三忘四」為「丟三落(1a)四」等),而程高卻說:「是書沿傳既久,坊間繕本及諸家所藏秘稿,繁簡歧出,前後錯見。即如六十七回,此有彼無,題同文異,燕石莫辨。茲惟擇其情理較協者,取為定本。」意即本有繁簡兩稿,擇取其一而已。說了假話。[4]連改寫一回書稿都不敢承認,怎麼會自認補續了四十回書呢?所謂「原目一百廿卷」(雪芹原著百十回),更是鑿空之言,實為偽續張本。程甲本的底本即夢序本的原本,夢序本的目錄和正文皆八十回(第六十七回亦為抄補,回目雙行並列書寫,與其他回單行直書不同,正文文字和回目形式同於列藏本),夢覺主人在序中明言「書之傳述未終,余帙杳不可得」。此序用八股文寫成,而高鶚是制藝名家,蓋出於高氏之手。至於後四十回,程偉元說:「數年以來,僅積有廿餘卷。一日,偶於鼓擔上得十餘卷,遂重價購之。欣然翻閱,見其前後起伏尚屬接筍,然漶漫殆不可收拾。」多次所得爛稿,居然接筍,豈非偶然!故胡適不信。第百零一回,有薛寶釵給王熙鳳裝了一袋煙的情節。「關東有三怪,大姑娘叼個大煙袋,……」[5]此之謂也。高鶚是遼東鐵嶺人,非他其誰歟?

    二十年來,紅學取得的主要成績在人物、藝術等小說本體研究。人物研究,遠遠超出賈寶玉的叛逆性與局限性(妥協性),左釵右黛,史湘雲和妙玉的結局,王熙鳳和探春的命運,晴雯和襲人的悲劇,等等。人物的思想性格太複雜,作者又採取了含蓄的筆法,欲揭示其底蘊,必然千頭萬緒,多方探察,勢如剝筍,作倫理的、心理的、文化的、哲學的、美學的、人類學的、社會學的觀照。翻開《學刊》,這類文章,千姿百態,無所不包,不可究詰,而且難以窺其涯際。《學刊》以馬克思主義為宗旨,倡導百家爭鳴。像青年學生春和所作《賈探春的生命世界》,試以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分析人物,空谷足音,已經十分罕見了。予以刊載,尤為難得。

    藝術的研究亦復如此。運用多種文學批評方法進行研究,有傳統的,也有現代的,形成「紅樓交響多重奏」。在創作方法方面,提出和論證象徵主義,是一大突破。《學刊》設有「研究生論壇」和「新人新作」園地。讀青年人的文章,一片清新的氣息。他們眼光敏銳,思想活躍,文筆靈動。其中,不乏從事考證的,樸學之風,後繼有人。沈治鈞先生介紹梁啟超在《清代學術概論》中所總結的樸學正統派學風十大特色給紅學界,意義重大。

    近日讀羅書華的《兩隻鳳凰與(紅樓夢)的結構》,深有同感。他把此書分作八個單元,完全符合實際。分析盛衰和愛情雙重主線之說不能成立,提出寶玉、熙鳳雙鳳護珠為主線,可謂獨具只眼,極富創造性。他的鳳姐論,也不為成說所囿,看得全面,深入一層,見其本色。

    後生可畏。他們代表著未來。扶植新生力量,使紅學事業後繼有人,這才是千秋大業。任何刊物都有這樣一個任務,主動地擔負起這個歷史重任,才算眼光遠大,前程無量。已經有幾篇文章展望21世紀的紅學。只有造就紅學人材,未來的紅學才會蓬勃發展。「學刊」既有這個眼光,也有這個能力。

    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已經露出21世紀的曙光。祝紅學的航船,乘風破浪,駛向光輝的明天!

    1998年11月20日脫稿

2000年元月13日校閱

註釋

    [1]題解:本文應《紅樓夢學刊》副主編張慶善同志之約而作,登載於《學刊》1999年第三輯。

    [2]雖說雜取種種人,而主要原型是作者自己和曹天祐。

    [3]程甲本的遼東方言很多,筆者所撰《從方言看程高本後四十回的作者》,刊載於《蒲峪學刊》1993年第一期,  《中國古代近代文學研究》1993年第二期轉載。這裡順便只舉二例,如第二十九回,改「捋」作「揪」,改「打聽」作「訊聽」;第七十三回,把「借一肩了」改作「摘了肩兒」就是。此本把「髒」字都改作「腌臢」(如第三十二回),則是把官話改作吳語。第二十九回,把「珍哥兒」改作「珍阿哥」,第七十一回,把「珍哥」也改作「珍阿哥」,則都是誤改。程乙本皆加以改正。可見續書中沒有程偉元的筆墨。他所謂與高鶚「分任之」,他所分擔的當為出版事宜。

    [4]程乙本《引言》說:「書中後四十回,系就歷年所得,集腋成裘,更無他本可考。惟按其前後關照者,略為修輯,使其有應接而無矛盾。至其原文,未敢臆改;俟再得善本,更為釐定。且不欲盡掩其本來面目也。」程乙本後四十回改去五千一百九十二字,前八十回改去一萬四千三百七十六字,合計一萬九千五百六十八字,卻說「未敢臆改」,僅「略為修輯」,出語模稜,真假摻半。改文中遼東方言甚多,可與程甲本互證。

    [5]後四十回還有「克什」一詞,也作「克食」,系滿語,原意為恩賜。「這是老太太的克什」,指上供的食品。高鶚是鑲黃旗漢軍,隸內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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