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松軒本的《石頭記》

立松軒本的《石頭記》

立松軒本的《石頭記》

紅樓評論

 在紅學研究中,版本研究也屬最為複雜的課題之一。馮其庸先生《論庚辰本》的問世,打開了一個新的局面,開創了綜合研究版本關係的先河。近年出版的鄭慶山先生《立松軒本石頭記考辨》一書,便是這方面的又一部專著。但仔細閱讀後,沉思多日卻甚感可惜,鄭先生的許多基本論點筆者實在不敢苟同。故不避淺陋,特撰文略抒己見,以就正於鄭慶山先生和有關專家。

一、「丙子三評本」質疑

    鄭先生認為,立松軒本的前九回底本是丙子本。

    立松軒本是指有正戚序本、蒙古王府本和南京圖書館藏戚序本的底本。丙子本是指乾隆二十一年丙子「對清」的那個本子。

    乾隆二十一年丙子究竟產生過謄清本沒有呢?鄭先生認為產生過,根據有二:一是庚辰本第七十五回回前的另頁附記:「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二是鄭先生「從校勘中為丙子本找到了文字根據」,即「一種頗特殊的異文」。「這種文字僅僅和甲戌本不同,而為其餘五本所共有」。

    筆者認為,僅憑上述兩方面的理由就斷定丙子年產生過一個新的謄清本是很不科學的。理由是:

    —《紅樓夢》第一回有言云:「空空道人……將這《石頭記》再檢閱一遍。」脂硯齋也明確交代:「至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仍用《石頭記》」。可見至乾隆十九年甲戌時,《紅樓夢》的創作已初具規模,至少前八十回已基本定型,便是後三十回書,留待處理的問題也不會太多(主要是分回和擬定回目)。否則,甲戌本中的有關伏線的脂批就成了無的放矢,如:《好了歌注》中的側批多關係到八十回以後的故事情節;甚至甲戌本中的有些小注都與八十回以後的情節有聯繫,如:「真。後之甄寶玉亦借此音,後不注」等等。因此,「甲戌抄閱再評」的底本當系一部全稿本,後三十回書雖有進一步加工的必要,但亦當在此次抄評之列。

    甲戌抄閱的具體起始時間我們不清楚,但抄閱這樣一部近百萬言的長篇巨著,費時恐不會太短。具體花費了多長時間,我們也不清楚,但有資料可供我們參考。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己卯冬月定本」和「庚辰秋月定本」並不是兩次或兩個定本,而是一次定本工作的前後兩個階段,這一點學術界已取得共識。從「己卯冬」至「庚辰秋」這個時間跨度來看,這次定本費時是兩年左右。這次定本當然亦含有「抄閱再評」的性質。至於後三十回書,當然亦在此次定本的計劃之內,可惜尚未抄入定本,就「被借閱者迷失」了,其「迷失」的時間當在「丙子對清」至「庚辰秋月定本」之間。那麼,「甲戌抄閱再評」所花費的時間就當與「己卯——庚辰定本」的費時不會相去太遠。

    另外,還有兩件事值得我們注意:周汝昌先生當年從胡適之先生處借到甲戌本後,曾作過錄副工作。與其兄周祜昌先生合力而為,僅這十六回書,花費的時間是一九四八年的整個暑假(詳參《石頭記鑒真·書後》)。馮其庸先生曾認真抄錄過《庚辰本》,從一九六八年年初開始直到一九六九年暮春方才完竣(詳見馮先生《鮄石集》第445頁)。

    可想而知,況且脂硯齋當時抄評此書是何等的不易了。脂硯齋不可能把一年中的每一天都用在抄書上,每一天中又不可能沒有其它事情幹擾,脂硯齋是以一人之力抄評;此外,用朱墨二色套色抄寫也更加費時間;考慮初評眉批、側批移入正文作雙行批或改作總批的位置處理需花費時間;抄閱時,「偶有所得」「即筆錄之」更需花費時間,等等,脂硯齋不僅僅是為抄書而抄書的,而是在「抄閱再評」。因此,筆者以為,「脂硯齋甲戌抄閱再評」無論開始於甲戌年的幾月,都是延續至乙亥末(1755)或丙子初(1756)才完竣的。這確為現實條件和時間所限,決不能想當然地臆測。全書抄竣之後,脂硯齋除繼續進行評點外,還將其抄本同底本(作者的手稿)進行了覆核,對書稿中有待解決的問題作了記錄,如:第十七至十八回未分回的問題,有關回目的擬定問題,第七十五回缺中秋詩的問題,等等。這才是「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這條附記的真正來歷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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