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武「揭紅」使名著變了味兒(1)

劉心武「揭紅」使名著變了味兒(1)

劉心武「揭紅」使名著變了味兒(1)

劉心武紅學之疑

劉心武「揭紅」使名著變了味兒(1)

   

2005年9月16日《瀟湘晨報》在《說不完的〈紅樓夢〉人人都能有「紅樓」》一文中報道:

從1月到8月,今年的圖書市場上各類「紅樓論著」層出不窮,且大受讀者追捧。對此,書海出版社總編輯杭海路說:「各種紅學著作的出版,今年肯定是最熱的。」

在今年,近90高齡的紅學泰斗周汝昌,有八九本有關紅樓夢的著作出版計劃。……已出版的幾部論著中,《紅樓十二層》已賣到近2萬冊。周汝昌創下的另一出版佳話是,他的研究隨筆《紅樓奪目紅》從去年暢銷到今年,已經賣到十幾萬冊,氣勢驚人。

另一位著名紅學家馮其庸融畢生研究紅學之成果,經過五年多時間編輯、校對、排版,在今年初推出《瓜飯樓重校評批〈紅樓夢〉》。這一套三本的厚重之作,160萬字,沉甸甸似磚頭,定價近300元,居然在剛上市26天內賣出4812套,為紅樓圖書出版熱又添一把火。

今年還有已故著名紅學家俞平伯的紅學隨筆集《紅樓心解》問世,其中許多文章深入淺出、妙趣盎然,但未曾結集成書過;作家們也不甘示弱,大侃「紅樓」,劉心武今年兩本「紅學」新著都登上暢銷排行榜,銷量以萬冊計算;8月新出版的《李國文樓外說紅樓》和《王蒙活說紅樓夢》,相信也會十分有讀者緣……

這些還都是文壇數得上名號的「腕兒」,其他「草根紅學著作」更是多如牛毛。

我上面引證這麼一大段話,旨在說明《紅樓夢》崇高的文化品味在國人心目中,永遠富有無窮的魅力。以劉心武先生自身為例來看,也證實了這一點。他回答記者說:

有人誤解,說我是因為寫不出小說了,才研究《紅樓夢》,其實我一直在發表小說,……還有人說我因為出不了別的書,才出《劉心武揭秘〈紅樓夢〉》這樣的書,其實從去年到現在我已經出了17種書,像《心靈體操》,是很貼近現實的隨筆集,今年由時代文藝出版社推出。

田:您個人從創作走向研究,和其他研究出身的人相比,在研究上有什麼不同?

劉:上面講了,我仍在創作,只是目前我的小說遠沒有在CCTV-10講《紅樓夢》那麼引人注意。我的紅學研究當然凸顯著我的個性。

圖書市場上各類「紅樓論著」儘管層出不窮,但是在劉心武先生的央視播講《紅樓夢》的比照下,已不可同日而語。即使他這位當代頗為令人矚目的走紅的小說家,在他引發的紅樓熱浪面前,也不得不承認近期發表的小說創作遠不如他的《紅樓夢》研究那麼引人矚目,這種文化現象說明受眾群體的一種心理。受眾心理一般來說,既有傳承的心理積澱意識,又有現代化的詮釋。民族傳統文化的精品,如唐詩、宋詞、四大古典小說等,在任何時空、不同的文化受眾的群體中都充滿永不消退的熱情,已經深入到人們的集體無意識之中。經典的東西之所以稱為經典,原因就在於她本身具有極高的思想、文化和藝術價值,體現出了豐富的人的情感世界和語言藝術的精妙;當然,時代在變化,經典在不同時代會發出不同的光芒,只有這樣經典才能稱之為經典。無論對於哪一個時期,《紅樓夢》都具有強烈的現代性。寶黛釵的愛情和婚姻悲劇在當代文化視野中得到詮釋,人們對愛的不停追問成為人類永恆的主題;百年望族賈府在經濟上入不敷出和後繼無人的蝕食下崩塌了,給人們探討當代中國社會轉型的艱難歷程,也會引入《紅樓夢》在這一方面的思考;甚至「探春改革」、「大觀園承包」等帶有經濟變革的「紅樓」故事,都成為人們的熱門話題;以至紅樓文化中的園林藝術、服飾藝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醫療養生等等,都是日常的談資。於是,《紅樓夢》便在當代語境中獲得了現代性。《紅樓夢》崇高的文化品味在國人心目中是任何作品都無法比擬的。隨著生活質量的提高和人們精神視野的提升,世俗品味就不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人們對一種更高的價值體系和精神信仰的渴求,也漸漸凸顯出來。

「劉心武現象」正是借助《紅樓夢》崇高的文化品味吸引了人們的眼球,明是《紅樓夢》講座,實為從《紅樓夢》文本索隱、考證、探佚出一些碎片,把它重新編織成一個「秦可卿」的故事。或者說,它像黑洞一樣吞噬著《紅樓夢》一切可資利用的東西,《紅樓夢》經典名著的價值在被悄悄地改變,崇高的文學品味在慢慢地變味。他以揭秘的形式,背離了《紅樓夢》文本的基本內涵,從而誤導了廣大觀眾。作為一種文化現象,這是不容忽視的負面效應。最近吳祚來先生著文指出:「劉心武如果做書齋研究,無可厚非,三倆同仁把酒話紅樓,倒也無妨,當他的所謂『秦學』被央視放大,被全國觀眾追捧時,它的社會問題就顯現出來了,這種閒情『學術』不僅擠佔了嚴肅的、科學的學術空間,也誤導了大眾健康的文化關注。」3這實質就觸及到了一個要害問題:閱讀導向。從受眾群體的大多數來看,國內的西部比東部熱,下層比上層熱,其中有兩大群體特別值得注意,一是青少年學生;二是退休人員,他們渴望瞭解《紅樓夢》的知識,但又受地域學術信息的封閉,個人知識層次的局限,分不清劉心武先生講的「秦學」與《紅樓夢》文本的區別,只感到「秦可卿故事新編」新奇,有意思。有的人說:「講的好啊,聽得讓人入迷,也算真正地理解了什麼是名著了。」「劉心武講得不錯,最主要的是有憑有據,把《紅樓夢》中一般百姓不懂的地方用淺顯的語言描繪出來,很值得欣賞和品味。我是『紅盲』,看了點《紅樓夢》但全品不出味。」還有的人說:「我以前也讀過《紅樓夢》,沒什麼印象。在聽了劉心武的講解後,興趣大增,於是仔細閱讀《紅樓夢》,又找來《俞平伯評紅樓夢》對照著看,的確收穫很大。」這就是說在這樣的受眾群體中,把劉心武先生的「秦學」當成了《紅樓夢》文本的解讀,引導他們以為《紅樓夢》就是猜謎、揭秘,產生了誤導的負面效應。劉心武先生無論怎樣探佚,都是個人的事。即使到學術界去講,那些學人自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也無關緊要。然而對於那些受眾群體的大多數的青年學生和退休的人員來說,就等於把他們領上歧途。這才是問題的要害。

共2頁 上一頁 1 2 下一頁
紅樓夢相關
紅樓夢人物
紅樓夢典籍
紅樓夢大全
古詩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