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海外抄本之謎

《紅樓夢》海外抄本之謎

《紅樓夢》海外抄本之謎

紅樓文化

在蘇聯列寧格勒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的收藏室裡,保存著一部珍貴的手抄書,這就是海內外紅學家都渴望一見的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的抄本。它對《紅樓夢》研究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稀世珍本這部《紅樓夢》手抄本由35冊組成,全系線裝書,用竹紙墨筆抄寫,紙質甚薄。紙的尺寸是18.5×25.5厘米。整個抄本每頁一律九行,每行十七個字。其裝幀很奇特,是將當時宮廷特印的《御制詩》拆開,用印著詩的紙頁反折過來當襯紙,再將抄寫的稿頁粘貼在襯紙上。有的學者認為,這可能是因為原抄本久經閱讀,每頁中縫破裂開了,不便翻閱,因此將書重新裝釘過。然而《御制詩》是清高宗乾隆皇帝的詩集。這位手抄本製作者別的紙不用,偏用當朝皇帝的御制詩集作襯紙,可見他寧肯犯殺頭滅族之罪,也要表示自己對朝廷的藐視。也正由此,它為抄本的抄寫時間提供了一些難得的線索。這部抄本沒有總書名和卷頭,也沒有頁碼或面碼。中間缺第五和第六回,可能是在收藏中丟失過一本。整個抄本用四種不同筆跡寫成,其中改正之處甚多,說明它不只經過一人之手。在抄本的第一頁背面,寫有已經褪色的墨水字跡:「帕‧庫爾梁德采夫」,並有兩個筆跡拙劣的漢字「洪」。據推測,這可能是庫爾梁德采夫的「中國姓」。這個庫爾梁德采夫顯然曾經作過這部抄本的主人,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據蘇聯著名漢學家緬希科夫教授和潘克拉托夫教授1964年發表在《亞非人民》雜誌第五期上的一篇文章介紹,這個在手抄本上簽名的人,全名叫帕維爾‧庫爾梁德采夫,是一個俄國大學生。當年,他因對中國這個神秘的東方大國很感興趣,曾於1830年隨第十一個俄國宗教使團來中國,在北京生活了幾年。旅居北京期間他潛心研究中國文化藝術,曾因一個偶然的機會,讀到了這部抄本。顯然,他深深被這部長篇小說迷住了,便決定將這抄本從原來的主人手裡買下來。1832年他因病返國時,就把它帶回了俄羅斯。可以說,正是由於庫爾梁德采夫對於《紅樓夢》的偏愛,才使十九世紀的歐洲有了第一部曹雪芹的作品,而且是珍貴的手抄本。也正由於此,才給整個紅學研究提供了一份難得的海外研究資料。確認其為脂評本據1973年親去蘇聯列寧格勒校讀過這部珍貴抄本的香港中文大學紅學家潘重規先生介紹,這部《紅樓夢》抄本,共有眉批111條,夾批82條,雙行批88條。經同已知的《紅樓夢》幾種抄本校對,專家們發現,近二百條眉批、夾批中沒有一條和早期脂硯齋各種抄本(紅學界稱之為「脂評本」)相同,但雙行批幾乎全部與脂硯齋的庚辰本相同。

由此,專家們認為,這是此抄本屬於《紅樓夢》最早抄本之一的脂評本的確證。照一般批書的情況,總是先有了正文,然後才有批語,而初期的批語必然會以眉批或間夾批的形式出現。除非經過專門整理謄錄,方能將這些早期眉批夾批,改成繫於適當正文之下的雙行批注。後來的讀者(尤其是學者文士)又可能在整理謄清的新批本上再加批語,而新的批語又以眉批、夾批的形式出現。如是再經整理,又將眉夾批改成雙行批注。因此,一種抄本,整理次數愈多,雙行批注的數量自然愈增長。從這種事實來分析,保存在列寧格勒的這部抄本,其雙行批和庚辰諸本相同,其中數條卻較庚辰本少得多,證明此抄本的底本確係脂評本,而且是較早的脂評本。早期《紅樓夢》的形象國內現存的影印庚辰本,原缺第六十四回,是用己卯本的補抄本來填補的。而現在蘇聯列寧格勒存的這部抄本,第六十四回回目「幽淑女悲題五美吟,浪蕩子情遺九龍佩」,其後有題詩曰:「深閨有奇女,絕世空珠翠,情癡苦淚多,未惜顏憔悴,哀哉千秋魂,薄命無二致,嗟彼桑間人,好醜非其類。」其回末又有「正是:只為同枝貪色慾,致教連理起戈矛。」 紅學專家們認為,這種回首回末的類形,正是早期《紅樓夢》的形象,以後才逐漸被刪改的。同時,以抄本在六十四回的開首還有一段文字,和正文一樣。這段文字在國內的庚辰本、己卯本中都沒有。但在這段文字的語氣、出現的位置形式,卻和國內庚辰、己卯本兩本第一回和第二回中以正文姿態出現的總評完全一樣。由此種種,更證明蘇聯列寧格勒抄本保存的是更接近《紅樓夢》原稿的文字,所以紅學家們一致認為抄本的一些回目「乃是早期《紅樓夢》的形象」,與國內現存的抄本相比,具有其獨特價值。確定抄本日期之爭由於此抄本沒有直接標出抄寫的日期,因此只能依據此抄本顯示出來的各種特點,間接確定其抄寫的大約日期,海內外紅學專家們對此問題一直有爭議,目前尚無定論。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既然此抄本上有1830—1832年到過中國的庫爾梁德采夫的名字,那末,它就不可能是在1832年以後抄的。總的說來,研究過此抄本的紅學家們傾向於認為,此抄本的抄寫日期是在1770—1800年之間。《紅樓夢》版本史上的重大發現在以往《紅樓夢》版本史的研究中,專家們發現,脂硯齋整理的甲戌、己卯、庚辰諸本,均題作《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另有正戚本單署書名為《石頭記》。所以,紅學家們傾向於認為,只是到了以後的程高刻本,才正式署書名為《紅樓夢》。紅學家陳仲@1曾在《談己卯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一文中指出,己卯本回末有個標題中,已經有過「紅樓夢第×回」字樣,他以此為據對傳統觀點提出異議。但由於證據不足,故未能使人信服。蘇聯列寧格勒發現的這個手抄本,雖各回所題書名仍以《石頭記》為多。但引人注目的是,其第十回回首標題題作「紅樓夢第十回」,其後的第六十三回、六十四回、七十二回的回末則題為:「紅樓夢卷六十三回終」、「紅樓夢卷六十四回終」、「紅樓夢卷七十二回終」 。這一發現,被認為是《紅樓夢》版本史研究上的重大發現。因為此抄本竟有三回的回末和第十回的回首都直接標明了《紅樓夢》的書名,由此證明曹雪芹生前就用《紅樓夢》做過標題是確實無疑的事。同時也說明,己卯本和蘇聯抄本是兩個早期的脂評本,這時,「纂目錄 」、「分章回」的工作尚未全部完成,所以原書的書名還有刪改未盡的痕跡。這也可看作此抄本在有些地方要早於庚辰本。

總之,現存於蘇聯列寧格勒的這部《紅樓夢》抄本,不只是現今海內唯一的孤本,而且是一部頗具研究價值的珍貴資料。

共2頁 上一頁 1 2 下一頁
紅樓夢相關
紅樓夢人物
紅樓夢典籍
紅樓夢大全
古詩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