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脂硯齋、畸笏叟考析

曹雪芹、脂硯齋、畸笏叟考析

曹雪芹、脂硯齋、畸笏叟考析

曹雪芹

 紅樓夢的原作者究竟是誰?多少年來,人們觀點很多,爭議很大。一方面紅樓夢描寫的故事是將真事隱去、在時間上無考,這造成了背景上的模糊,因而給人留下了較大的想像空間;另一方面作者既沒有留下具體的生平記載,也沒有留下與紅樓夢具體聯繫的證據資料,僅在書中提到有關作者的一段敘述:「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東魯孔梅溪則題曰《風月寶鑒》。後因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增刪五次,纂成目錄,分出章回,則題曰《金陵十二釵》。」其實這同紅樓夢的故事內容「真事隱去」一樣,同樣是在模糊人的視線,別說情僧、吳玉峰、東魯孔梅溪是否真有其人,就連曹雪芹肯定也是一個化名。作者為何將真事隱去,同時隱藏自己的身份呢?說明作者的後半生必有一段與故事相似的難言經歷。

一、歷來對曹雪芹的認識。

原作者究竟是誰?曹雪芹究竟是誰?自胡適的《紅樓夢考證》發表以來,主流的觀點普遍認可胡適的說法,即紅樓夢的故事是以清朝江寧織造曹家的家事為背景的,書中的主人公賈寶玉就是作者曹雪芹的形象,曹雪芹是曹寅之孫。到目前為止,人們的對此觀點的爭議依然很多。考證自身也有一些欠缺的地方,像關於曹雪芹的證據資料就不足,推測的成分較多,而且有些證據資料反而不支持胡的觀點。比如,他所引用的袁枚的《隨園詩話》中有一條就說:「康熙間,曹練亭(練當作楝)為江寧織造,每出擁八騶,必攜書一本,觀玩不輟……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書,備記風月繁華之盛」。在這裡反說曹雪芹是曹寅之子而非其孫。儘管存在著這諸多問題,但胡適的觀點依然是今天主流的觀點。正如一位紅學大家講的:要想別立新說,首先要有足夠的證據推翻以前的觀點,然後再講自己的觀點。在這裡我首先講,對胡適的「曹家說」本人沒有疑意,因為考證將紅樓夢與曹家的聯繫已經論述的比較清楚了,然而對於作者曹雪芹的說法卻持不同的認識。雖然較多人信奉這一說法,可只要仔細分析,就能看出這其中的證據不足,推測的成分較多。也就是說作者是曹寅之孫的觀點,同其它的觀點一樣,本身就沒有成立起來,因而也就不存在推翻不推翻的問題。

說到曹雪芹是誰,他到底是曹家的什麼人,就不得不再回顧一下曹家的家世情況:

曹錫遠,正白旗包衣人。世居瀋陽地方,來歸年月無考。

曹振彥,原任浙江鹽法道。此作為第一代人。

曹璽,原任工部尚書;曹爾正,原任佐領。第二代。

曹寅,原任通政使司通政使;曹宜,原任護軍參領兼佐領;曹荃,原任司庫。第三代。

曹(顒),原任郎中;曹(頫\),原任員外郎;曹頎,原任二等侍衛,兼佐領;第四代。

曹天(祜),原任州同。第五代。

世系表如下:

---------------|-璽-|-寅-|-(顒)-天(祜)

---------------|---------| ------- |-(頫\)

曹錫遠-振彥-------|-宜-----頎

--------------|

--------------|-爾正--荃-|----順

----------------------------------|-------碩

----------------------------------|-------顏

曹家作為皇帝的包衣之家,與皇家有著非常密切的聯繫。康熙南巡,除第一次到南京駐蹕將軍署外,余五次均把織造署當行宮。這五次之中,曹寅當了四次接駕的差。曹家的家業在曹寅這一代達到了鼎盛階段。究其原因,曹寅與康熙皇帝有著很密切的聯繫,曹寅的母親孫氏是康熙皇帝的乳母,曹寅又曾做過康熙的伴讀和御前侍衛,因而得到康熙皇帝的格外庇護,自然與眾不同。在紅樓夢中就提到「甄家接駕四次」,是明確點明了這一聯繫。

      經過人們的考證研究,確定了紅樓夢與江南曹家的聯繫,也就基本確定了紅樓夢故事的大致背景和時間定位,也就基本確定了作者的人物範圍。在以前我們就提到紅樓夢具有家事、國事兩重性,它描寫的象徵意義是極其廣泛的,但它描寫的現實基礎仍然離不開作者的家事。有了紅樓夢的時代背景,結合紅樓夢的故事描述,我們應該不難分析出故事針對的大致年代和部分人物原型。可曹雪芹、脂硯齋、畸笏叟究竟是誰?與原作者究竟是什麼關係呢?這確實是一個較為複雜的問題,因為曹雪芹、脂硯齋、畸笏叟大都是一些化名,現實中的證據資料較少,認識他們需要綜合分析判斷。到目前為止,人們針對紅樓夢的原作者提出了各種各樣的說法。曹寅說、曹頫\說、曹寅之孫說等等,這些說法到底能得到多少書中故事內容及現實中事實的印證呢?其實了了。

      之所以有的人認為曹寅是書的原作者,是因為曹寅有很好的文學修養,且藏書極富,是當時一位有名的藏書家和刻書家。他會作詩詞,又兼作戲曲,有《楝亭詩抄》、《楝亭詞抄》、《楝亭文抄》等著作。他曾奉旨主持刊刻了《全唐詩》和《佩文韻府》。他跟當時一些著名的詩人和作家如施閏章、陳維崧、尤侗、朱彝尊、洪昇等都有過交往,在家庭中創造了濃厚的文化氛圍。另外他對書畫、醫道也非常精通。因此認為只有他才有能力創作出象紅樓夢這樣的「百科全書」。曹寅曾做過康熙的伴讀和御前侍衛,後任江寧織造,兼任兩淮巡鹽監察御使。在任期間,對江南的情況皆密奏康熙皇帝。從留下的史料檔案中也能看出,紅樓夢的內容裡也不時閃出一些相似的說法。像曹家先人進貢的禮單,在紅樓夢中就多次提到這些物件,禮單的形式與莊頭的進貢的禮單相似;密奏江南的盜匪情況與紅樓夢中有關盜匪提法也基本一致;與皇帝討藥說明曹寅與康熙皇帝都深諳醫道,向皇帝討藥只是借皇帝的吉祥,紅樓夢中對中醫論述的就比較多;再就是紅樓夢中對布匹、衣物、穿著等方面的描述也說明了作者的職業技能。因此有人認為是曹寅留下了這部藝術作品。因為紅樓夢涉及到了曹家被抄家這一事件,曹寅是紅樓夢原作者的可能性就不大,至多能說他留下了其中的部分內容。

     如前所說,現在人們普遍認可的說法就是作者即曹寅之孫曹雪芹。胡適在《紅樓夢考證》中講:「曹寅死後,曹(顒)襲織造之職。到康熙五十四年,曹(顒)或是死了,或是因事撤換了,故次子曹(頫\)接下去做。織造是內務府的一個差事,故不算做官,故《氏族通譜》上只稱曹寅為通政使,稱曹(頫\)為員外郎。但《紅樓夢》裡的賈政,也是次子,也是先不襲爵,也是員外郎。這三層都與曹(頫\))相合,故我們可以認賈政即是曹(頫\):因此,賈寶玉即是曹雪芹,即是曹(頫\)之子」。人們之所以相信這一說法,主要還在於紅樓夢中故事的主人公很難在現實中找到恰當的原型。賈寶玉是賈政唯一的親生寶貝兒子,在賈家倍受寵愛,長大後又經受了家庭的變故,人生經歷存在巨大的反差。在曹家這種親生兒子的合適角色,一個是曹寅之子曹顒,可史料記載他死去了,另一個是曹頫\之子,可惜沒有史料說明他的具體情況,也就沒法與書中的賈寶玉進行對號了。從賈寶玉的身上不好找原型,也就只好從賈政和賈赦的形象上進行對號。有了賈赦和賈政的原型,自然賈寶玉的原型就是其下一輩了。另外,曹雪芹晚年朋友圈裡的敦誠在《寄懷曹雪芹沾》詩中寫到:「揚州舊夢久已覺(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就明確的說雪芹之祖就是曹寅,那曹雪芹也就只有是曹頫\或曹顒之子。敦誠在《四松堂集》中還有一首挽曹雪芹的詩:「四十年華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誰銘?孤兒渺漠魂應逐(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新婦飄零目豈瞑?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故人惟有青山淚,絮酒生芻上舊垌。」曹雪芹大約死於「壬午年」即乾隆二十八年,按「四十年華付杳冥」權做曹雪芹的年齡是四十歲算,他的出生應在雍正二年,從這一時間上分析只能是曹頫\之子。可是曹家在雍正五年被抄家,此時曹頫\之子尚是幼兒,對曹家大好時光的感受應是一無所知,賈寶玉的形象大受懷疑。於是有人認為作者應是曹顒的遺腹子,出生於康熙五十四年,這樣在曹家抄家之前也就十二三的樣子,從年齡上好像初步能說得過去,可遺腹子的形象與賈寶玉相比豈不是又走了樣?

    近來有人又得出了原作者是曹頫\之說。主要是從人物的對應關係上得出的結論,在書中元春是賈寶玉的姐姐,現實中曹頫\是曹寅長女納爾蘇王妃的弟弟;書中賈政的書儒形象更像曹寅的形象,因此曹寅之子曹頫\才是書中的主人公賈寶玉。這一新的說法好像比胡適的觀點又進一步。

以上關於原作者究竟是誰的觀點,只是涉及到曹家的幾種說法,對於其他的觀點在這裡不做討論。就上面的三種觀點來說,都存不少的疑問。

  

二、歷來認識上存在的問題。

     其實關於以上的幾種說法都經不起仔細的分析。曹寅說只是強調了曹寅的能力,沒有更多的證據或故事的內容能夠印證這種說法;曹頫\說看起來有點道理,可也經不起仔細的推敲,曹頫\是長大成人以後才過繼給曹寅妻的,僅從這一點,曹頫\的賈寶玉的形象就大打折扣。曹家抄家以後,曹頫\調京治罪,被枷號中,根本就沒有出家的經歷;對於曹雪芹是曹寅之孫,即曹頫\或曹顒之子的說法,在前面已經指出它存在的問題,接下來繼續分析這其中的問題。

     根據胡適的觀點,賈赦、賈政就是曹顒或曹頫\的形象,理由是他們的官職相稱,賈赦和曹顒都是先襲世職;賈政和曹頫\都是員外郎而且都是次子,因而將曹顒或曹頫\認做了賈赦和賈政。從現實情況很容易看出,這種人物的對比是多麼的不相符!曹顒在其父去世後繼任父職,年齡還很小。在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初四日「曹寅之子連生奏曹寅故後情形摺」中有一句:「奴才年當弱冠,正犬馬效力之秋」。說明不過二十歲左右。曹顒在繼任父職兩年後也去世。之後將曹荃的兒子曹頫\過繼給曹寅的未亡人馬氏,由曹頫\再繼父兄之職。此時曹頫\的年齡應該還小。在檔案中曹頫\當時就稱自己是「黃口無知」,說明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我們回過頭來看一下書中賈赦和賈政情況。賈赦和賈政在書中是同時存在人物,而且也都是中年不小的人了,就賈赦講,連他的兒子賈璉都娶了媳婦王熙鳳,是到了相當不小的年齡了。現實中曹顒在二十歲上就沒有了,只留下了一個遺腹子,曹顒與賈赦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物形象。再看一下賈政與曹頫\相比的情況,曹頫\在康熙五十四年十幾歲上繼父兄之職,到雍正五年被抄家治罪,抄家時最多到三十歲左右,這又怎能與賈政的形象相比呢?所以胡適的這種說法與紅樓夢中的人物、經歷根本就對不上號。這是片面的強調了一個小的方面,而忽視了故事的整體,是只看到了芝麻,而忽視了西瓜。

     進一步說,如果曹雪芹是曹寅之孫,他就是曹頫\或曹顒之子。曹頫\或曹顒之子的經歷和學識如何,無人得知,這怎能與書中賈寶玉的形象進行對比呢?將曹頫\或曹顒之子看成作者,並拿他與書中賈寶玉的虛假形象相比,完全是一種「虛」對「空」的嫁接,沒有任何說服力。從時間定位上來分析,曹雪芹不管是曹頫\之子或是曹顒之子,其實也都存在著問題。如果將曹顒的遺腹子作為賈寶玉的形象,曹顒的遺腹子最早出生於康熙五十四年,那麼到雍正五年曹家抄家時他也就十二三歲的年齡,這與紅樓夢中的賈寶玉在抄家之前的形象其實是不符的。根據書中的線索,賈寶玉是在長大成人並結婚後才遇到抄家的,更可能是寶玉出家以後家庭才出現了問題。這樣抄家應該是在寶玉二十多歲後發生的事。在《紅樓夢》的第四十五回就曾講到人物的年齡問題,書中明確說林黛玉此時是十四五歲的年齡了,可見賈寶玉在後面的年齡應該更大。從紅樓夢的整個故事看,一方面是講賈寶玉的愛情波折,這決不是十二三歲小孩子的事;另一方面是講賈寶玉的人生經歷和轉折,也不應該是對十二三歲孩子講的。所以書中賈寶玉的形象不是曹顒的遺腹子。相對於曹顒的遺腹子來說曹頫\之子年齡應該還小,更不可能是賈寶玉的形象。所以從時間上分析,就幾乎否定了胡適的觀點。對於這些問題,人們不是認識不到的,為了自圓其說,現在的某些紅學大家又轉而支持所謂的「曹家再度興隆」之說,講賈寶玉的經歷是曹家在北京的一段經歷。曹家在抄家治罪後允許在北京少置房產,自然比一般人家要好,猜測在乾隆初年曹家再度興隆,曹雪芹就是經歷了這樣的一段經歷,曹家的最終結局是又經歷了二次抄家。這好像為曹雪芹這一人物又找到了現實背景。事實上,二次抄家之說本身就沒有證據的支持,完全是根據小說的推測。即使北京的曹家「再度興隆」也不符合紅樓夢中描寫的繁華之盛,何況敦誠兄弟在詩中就已經明確講到,曹雪芹經歷的是「秦淮舊夢」。從時間上分析,「再度興隆」顯然也是說不通的。試想曹家要達到紅樓夢中那種人丁興旺的程度,短短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的。況且紅樓夢一開始就講到是「身逢末世」,家族已處於繁榮的尾聲,這在時間上更要靠後。我們做一下大致的計算,從雍正去世,曹家有機會出現轉機算起,到小說的開始,最早也到乾隆八、九年這一時期。整個紅樓夢的故事從開始到家族的徹底敗落,又歷經十五、六年的時間。此後小說的醞釀寫作需要幾年的時間;增刪修改又進行了十年時間。這樣整個算起來,紅樓夢書要寫到目前存世的情況,在時間上就推到了乾隆四十年以後,可曹雪芹在乾隆二十八年就已經去世了。「再度興隆」之說既沒有證據的支持,也不合時間推測的情理。

  

三、故事的歷史背景。

     根據以上的分析,曹寅、曹頫\、曹頫\或曹顒之子都不符合原作者的基本情況,哪原作者究竟是誰?在回答這一問題之前,先討論一下紅樓夢故事對應的大致年代。

1、故事對應的大致年代。

     作者在紅樓夢開始談了一段作書的前因後果,其中就隱含了一些故事的背景。「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撰此《石頭記》一書也」,「當此時則自欲將已往所賴,上賴天恩、下承祖德,錦衣紈褲之時、飫甘饜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訓之德,已至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在稍後還有一段石頭與二仙的對話,也含有這方面的內容。「如蒙發一點慈心,攜帶弟子得入紅塵,在那富貴場中、溫柔鄉里受享幾年,自當永佩洪恩,萬劫不忘也。」二仙師聽畢,齊憨笑道:「善哉,善哉!那紅塵中有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攜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去安身樂業」。這裡說的「錦衣紈褲之時、飫甘饜美之日」以及「到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去安身樂業」,都說明書中的主人公曾經歷了一段繁華的生活。對應於曹家來說,就是抄家之前的江南生活經歷。根據前面的分析,抄家之前的這段生活經歷應發生在康熙年間以及雍正年間前期這一時間範圍內。

      現實中,曹家的繁華生活在曹寅這一代達到鼎盛,可也是在這一代,因曹寅的四次接駕以及日常的揮霍無度使曹家出現巨大的虧空,曹家由此出現危機並開始走向敗落。到康熙四十九年,曹家就已經有巨大的虧空。康熙皇帝就曾一再批示:「兩淮情弊多端,虧空甚多,必要設法補完,任內無事方好,不可疏忽。千萬小心,小心,小心,小心!」、「虧空大多,甚有關係,十分留心,還未知後來如何,不要看輕了」。只是由於康熙皇帝的一再庇護,才使曹家繼續安於往日的繁華生活。到康熙五十一年曹寅辭世,曹家仍沒能補上全部的虧空。李煦在上奏中就說:「江寧織造衙門歷年虧欠錢糧九萬餘兩,又兩淮商欠錢糧,去年奉旨官商分認,曹寅亦應完二十三萬兩零,而無貲可賠,無產可變,身雖死而目未瞑。此皆曹寅臨終之言」。曹寅死後,在康熙皇帝的親自安排之下,讓曹寅之子曹顒直接繼任江寧織造。兩年後曹顒也去世,為了保持曹家的家業不斷,又在康熙皇帝的親自過問下,將曹荃之子曹頫\過繼給曹寅之妻,繼續繼承父兄的職務。由此可見,康熙皇帝對曹家是多麼的格外開恩和倍加關心,康熙皇帝是曹家生活事業的總依靠。紅樓夢在一開始就全面介紹了這個家族的情況,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如今雖說不及先年那樣興盛,較之平常仕宦之家,到底氣象不同。如今生齒日繁,事務日盛,主僕上下,安富尊榮者盡多,運籌謀畫者無一,其日用排場費用,又不能將就省儉,如今外面的架子雖未甚倒,內囊卻也盡上來了」。從紅樓夢反映的整個背景來看,應該是對應著康熙年間的這段時間。紅樓夢在前半部分就反映出賈家存在的問題,只是維持著虛假的繁榮而已。紅樓夢作者在書中講的「生於末世運偏消」的「末世」,就應該是指康熙末年這一時期。歷史上康熙年間被稱為「康熙盛世」,即使到康熙晚年全國虧空較多的情況下,仍然維持著繁榮的假象。

     到雍正年間,雍正皇帝一改其父皇的政策,在全國範圍內大反奢侈之風,從上到下都以儉樸為榮,在這種情況下,曹家即使表面的繁榮也不該存在。同時雍正皇帝還在全國全面清理虧空,此時的曹家如驚弓之鳥,已失去往日安寧的生活。曹家為設法補上虧空,四處活動,也因此觸犯了雍正皇帝,雍正皇帝對曹家的態度與康熙皇帝相比出現較大的變化。在檔案中雍正皇帝有批:「諸凡奢侈風俗,皆從織造、鹽商而起。」、「今三處織造差人進京,俱於勘合之外,多加夫馬,苛索繁費,苦累驛站,甚屬可惡!」。雍正皇帝也一再警告曹家:「不要亂跑門路,瞎費心思力量買禍受。」、「主意要拿定,少亂一點。壞朕聲名,朕就要重重處分,王子也救你不下了」。從這裡能夠說明曹家的生活在康熙年間和雍正年間有著本質的不同。故經歷了這兩個朝代的人物,才感歎生於康熙晚年是「生於末世運偏消」。

2、故事中人物與現實的比較。

曹家人物生活的時間大致如下:曹寅死於康熙五十一年;其子曹顒在康熙五十二年繼任父職,兩年後在康熙五十四年去世;其後曹頫\再繼兄職;曹顒的遺腹子曹天祐在這一階段出生;康熙六十一年,曹家的後台康熙皇帝去世;雍正五年曹家被抄家。

根據上面的人物生活時間,敦誠講的「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的說法是無法證實的。很明顯在曹寅去世時,他的孫子還沒有出生呢!隨曹寅在任的是他的兒子曹頫\和曹顒這代人。曹頫\和曹顒在康熙末年正處在少年時代,長大成人後,相繼承接了父職,是頂著父輩留下的巨大虧空艱難任職的。曹顒去世後,曹頫\經受了抄家的巨變。從紅樓夢的前半部以及暗示後來的情節來看,曹頫\和曹顒這代人是比較符合紅樓夢描寫背景的。他們在前半生的成長時期,曹家因受康熙皇帝的關照,他們自小無憂無慮,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們受曹寅的影響應該較多,有條件讀很多的書,因而能掌握很多的知識,有能力寫詩作畫。紅樓夢中的人物就是這個樣子,他們能詩會畫,養優處尊。

紅樓夢的故事反映出了曹寅時期的一些特點。雖說家族收不如支,可依然維持繁華的生活,興教育、建園子、養活著眾多的家丁,家宴、唱戲、燈會逢節必辦,兒女們也是興詩社、搞聚會,一片繁榮景象。到曹頫\和曹顒的後一代就已經是雍正年間了,雍正皇帝大反奢侈之風,曹家在表面上決不能有這樣的景象了。

在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十二日內務府奏中有一段康熙的批文:「曹(顒)系朕眼看自幼長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無一人如他者……」。曹顒是康熙皇帝看著長大的,曹顒小時候自然有一種優越的地位。做為曹頫\和曹顒的後代自然沒有這樣的優越感。

     另外,曹頫\和曹顒的姐姐是納爾蘇王妃,這是書中元春的部分形象,從這裡也能說明賈寶玉的形象應該是曹頫\和曹顒他們。在書的前面寫到了一回,回題是「賈元春才選鳳藻宮」,現實中曹寅奉女北上與王子結婚是在康熙四十五年。「賈元春才選鳳藻宮」是在紅樓夢的開始部分,緊接著就是元妃省親一回。至於現實中王妃是否省過親,在什麼時間省親,沒有歷史資料,可與王子結婚在康熙四十五年是事實,說明了紅樓夢的故事對應的時間就是康熙年間。王妃省親自然比不上皇妃氣派,從形象的角度講,將元春描寫為皇妃省親而不是王妃省親,其實就是融進了康熙皇帝南巡的形象,歷史上康熙南巡就親自到曹家看望自己的乳母孫氏,也可以說是「省親」了。不管是王妃省親也好,還是皇妃省親也好,它都應該發生在康熙年間。書中脂批就講到:「真有是事,經過見過」「批書人領過此教,故批至此竟放聲大哭,俺先姊仙逝太早,不然余何得為廢人耶?」「非經歷過如何寫得出!」「作書人將批書人哭壞了」說明作者和批者都是親身經歷之人。曹頫\和曹顒有機會經歷這一階段,曹頫\和曹顒的後一代自然沒有經歷的機會。

【庚辰側批:真有是事,經過見過。】這句話完全是針對康熙南巡講的。在書中是這樣說的:「還有如今現在江南的甄家,噯喲喲,好勢派!獨他家接駕四次,若不是我們親眼看見,告訴誰誰也不信的。別講銀子成了土泥,憑是世上所有的,沒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過可惜』四個字竟顧不得了。【庚辰側批:真有是事,經過見過】」。從這裡說明作者與批者都是親身經歷過康熙南巡的人物。現實中,曹家的最後一次接駕是在康熙四十六年。在康熙四十六年五月十五日的「曹寅奏報雨水收成並請聖安摺」中說:「竊臣包衣下賤,蒙皇上豢養多年,屢沐天高地厚之恩,捐麋莫報。今年鑾輿巡幸,復蒙聖恩有加無已,舉家妻孥老幼,盡沾雨露。臣自分何人,輒邀如此寵眷。雖粉身碎骨,不能仰報萬一,惟有朝夕焚香頂祝而已」。可見康熙接見了曹家的所有人。在康熙四十六年,曹頫\和曹顒正處在少年和兒童時期,從從時間上講,曹頫\和曹顒是經歷過這段時間的人物。

在紅樓夢書中第十六回是「賈元春才選鳳藻宮,秦鯨卿夭逝黃泉路」,第十七回是「大觀園試才題封額,榮國府歸省慶元宵」,第十八回是「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天倫樂寶玉呈才藻」。從這裡看出,故事中賈元春當選為元妃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省親的情節,兩件事是連著發生的。現實中曹寅奉女北上與王子結婚是在康熙四十五年。曹寅的最後一次接駕是在康熙四十六年,如前所述,檔案資料中就講:「舉家妻孥老幼,盡沾雨露」。可見曹頫\和曹顒都受到了康熙皇帝的接見。現實中的這兩件事一個發生在康熙四十五年,一個發生在康熙四十六年,也是連著發生的。

     裕瑞在《棗窗閒筆》中寫到:「聞其所謂寶玉者,尚系指其叔輩某人,非自己寫照也。所謂元迎探惜者,隱寓原應歎息四字,皆諸姑輩也。」這句話是將曹雪芹認做曹頫\和曹顒的後代而言的。裕瑞是離敦誠、敦敏兄弟倆較晚的人物,對曹雪芹的認識自然是受敦誠、敦敏兄弟倆的《四松堂集》和《懋齋詩鈔》的影響。假設曹雪芹是曹寅的孫子,紅樓夢中的人物賈寶玉等自然是叔、姑輩了。這也正是我們前面分析的結果,故事對應的仍然是曹頫\和曹顒這些人。

    在紅樓夢中賈政是主人公的父親,賈政在書中是一個讀書人的形象,他為政勤勉,教子很嚴,地道的雅儒形象。賈政的形象就是以曹寅為原型的。書中的賈母威望很高,一派慈祥的樣子,對賈寶玉等後輩愛護倍至,實際是以曹寅的母親,也就是康熙皇帝的乳母孫氏為背景的。既然是皇帝的乳母,自然有很高的地位,曹寅之妻李氏自然比之不及。孫氏大約在康熙四十六年左右去世,與曹顒大約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時間,雖然時間上短了些,可祖母留給作者的印象是很深的,這妨礙不了她在小說中的藝術形象。至於其他人物仍有證可考。在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初四日的「曹寅之子連生奏曹寅故後情形摺」中有一句:「九月初三日,奴才堂兄曹頎來南」,說明曹頎是曹顒的堂兄。這符合書中賈璉是寶玉堂兄的關係。這樣說來,紅樓夢中的人物與現實中曹家的人物就有了明確的對應關係。賈母對應的是曹寅之母孫氏;賈政對應的是曹寅;賈赦應指曹宜;賈敬應指曹荃;賈璉應是曹頎;元春既是曹寅之女、曹顒之姐納爾蘇王妃;賈母的史家對應的是江南三織造之一的孫文成的孫家;賈政夫人的王家對應的是江南三織造之一的曹寅內弟李煦的李家。江南三織造同是包衣之家,又是親戚關係。以上與現實對應的人物關係,請參照下面的人物表。如果象胡適所說將賈政比做曹頫\,將賈母比做曹寅之妻李氏,那麼人物的對應關係就有些錯亂了!不只家內的人物對應不上,外部的親戚關係也對應不上。我們拋開胡適的觀點,轉換一下角度看,榮府中人物與現實的對應關係真讓人驚歎不已!

|-曹璽(賈代善)---|-曹寅(賈政)----------|-----曹佳(元春)

| ----- |-孫氏(賈母)--|-----|-李氏(王夫人)-----|------曹顒(?)

| ----------------------------| --------------------------------|-----曹頫\(?)

曹振彥---------------------|-曹宜(賈赦)------------曹頎(賈璉)

|

|-曹爾正(賈代化)-----曹荃(賈敬)------|

四、書中的主人公是誰?

從紅樓夢中賈寶玉的形象來看,完全是作者的自我寫照。批書者也在一邊不斷的提醒讀者,紅樓夢的作者就是故事的經歷者。像「非經歷者、如何寫得出」;「誰說得出,經歷者方說得出,歎歎」、「真有是事,經過見過」等等。在紅樓夢的前面就說:「因曾歷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撰此《石頭記》一書也」,「當此時則自欲將已往所賴上賴天恩、下承祖德,錦衣紈褲之時、飫甘饜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訓之德,已至今日一事無成、半生潦倒之罪,編述一記,以告普天下人。雖我之罪固不能免,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不肖,則一併使其泯滅也。雖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繩床,其風晨月夕,階柳庭花,亦未有傷於我之襟懷筆墨者」。從上面的一段描寫結合前面的分析,可得出幾點結論:一、作者就是書中的主人公;二、書中主人公賈寶玉的形象在現實中是曹頫\和曹顒這代人;三、作者講的「茅椽蓬牖,瓦灶繩床」的生活現狀,符合與敦誠、敦敏兄弟交往的曹雪芹的形象;四、根據敦誠、敦敏等人留下的資料證明曹雪芹就是書的作者。這同時得出的幾點結論帶來了一個問題:既然書的主人公是曹頫\和曹顒這代人,而作者又是與敦誠、敦敏兄弟交往的曹雪芹,那曹雪芹就應該曹頫\和曹顒這代人。可從人們的認識上卻很難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究竟能不能將曹雪芹與曹頫\和曹顒這代人聯繫在一起呢?我們接著做進一步的分析。敦誠在《寄懷曹雪芹沾》詩中寫到:「少陵昔贈曹將軍,曾曰魏武之子孫。君又無乃將軍後,於今環堵蓬蒿屯。揚州舊夢久已覺(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且著臨邛犢鼻褌。」敦敏也有一詩寫到:「可知野鶴在雞群,隔院驚呼意倍殷。雅識我慚褚太傅,高談君是孟參軍。秦淮舊夢人猶在,燕市悲歌酒易醺」。從「揚州舊夢久已覺」和「秦淮舊夢人猶在」兩句來看,曹雪芹是過來人,那就應該是書的主人公,作者與主人公都是曹雪芹一個人。在前一首詩中解釋說: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如果曹寅是曹雪芹的祖父,在曹寅去世時其孫子還沒有出生。曹寅死於康熙五十一年;其子曹顒遺腹子在康熙五十四年之後出生,曹頫\之子出生就更晚,何來「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一說。隨寅在任的只有他的兒子,這是一個實際情況。這樣說來,這句話要不就是錯誤的,要不就是表達的不清楚,可能是一種含糊的意思。如果將「先祖」理解為「先輩」的意思,這樣一切還能講的過去。袁枚在他的《隨園詩話》裡就說:「康熙間,曹練(楝)亭為江寧織造……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又說:「雪芹者,曹練亭織造之嗣君也」。都是在說雪芹是曹寅的兒子。關於這一點,胡適在他的考證中就進行了否認,講這種說法是不對的,曹雪芹應該是曹寅之孫。他的這種否定顯然缺乏足夠的分析。根據袁枚的說法,曹雪芹就應該是曹寅的兒子曹頫\和曹顒,只有這樣,曹雪芹「備記風月繁華之盛」的說法才能講的通。袁枚是曹雪芹健在時存在的一個人物,他所說的「隨園」應該叫做「隋園」,原是曹家的一處花園。曹家被抄家時,執行任務的是隋赫德。在隋赫德繼任織造之職後,他佔有曹府,將曹家花園改為「隋公園」。幾年後隋也被抄家,「隋公園」被袁枚購買。至於袁枚說的「隨園」即大觀園的說法,不過是為了提高「隨園」的價值罷了。從這裡講,袁枚對曹家應該是比較瞭解的,他講曹雪芹是曹寅之子應該可信。

     講到曹雪芹是曹寅之子,有人可能會提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從敦誠的一首詩句:「四十年華付杳冥」以及曹雪芹的卒年推斷,曹雪芹當生於雍正二年。如果是這樣的話,證明曹雪芹就不是曹頫\和曹顒。其實出現這一問題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敦誠、敦敏兄弟的說法含糊不清。「四十年華付杳冥」的真正意義並不是指四十多歲上死去,真正的意義在後面涉及到這一問題時再講。

     確定了書中主人公是曹寅的兒子,可究竟哪一個兒子是書中的主人公呢?他有三個兒子:曹顒是曹寅的長子;曹頫\是在曹顒去世後過繼給曹寅之妻的;曹寅原來還有一個兒子,名珍,不幸早夭。在書中賈政也是三個兒子:主人公賈寶玉;還有寶玉的一個兄長叫賈珠,也是早夭;還有一個庶出的弟弟叫賈環。賈寶玉是父母唯一的親生寶貝兒子。對於曹頫\來說,是長大後才過繼的,此時,曹寅已經去世,曹頫\沒有書中賈寶玉的那種寶貝兒子般的生活經歷。最恰當不過的就是曹寅的親生子曹顒了。前面說的「雪芹者,曹練亭織造之嗣君也」,嗣君更應該是指曹顒!在內務府奏中有一段康熙的批文:「曹(顒)系朕眼看自幼長成……看起來生長的也魁梧,拿起筆來也能寫作,是個文武全才之人」。說明曹顒也受到康熙皇帝的關愛,其受寵的優越地位與賈寶玉無二。曹顒受父親的影響和教育,其文學修養應該是很高的,從受康熙的誇獎也能看得出是個能寫作的人,這同樣符合紅樓夢中賈寶玉善於寫作的形象。從文學修養的角度分析,曹顒也比較符合作者的基本素質。曹寅的後代除曹顒曹頫\以外,其受教育的程度應該是越來越差的,特別是抄家以後,家庭的文化氛圍,教育的基礎都受到很大的影響,能培養出一代文學巨匠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總之,分析來分析去,曹顒與書中的主人公以及作者相比都是再符合不過的了,但曹顒卻在康熙五十四年去世了。

  

五、一個大膽地假設。

     前面我們從紅樓夢的故事背景和曹家的人物身上,一路分析過來,在即將找到作者和書中主人公的時候,一個現實中肯定存在的人物,卻一下子消失了蹤影。如上所述,作者也確實是一個神秘人物。前面我們分析過,在西山著書與敦誠、敦敏兄弟倆相交往的曹雪芹同樣是一個神秘人物。敦誠、敦敏兄弟倆對他的年齡和經歷的表述就存在著矛盾。這個在曹家當中找不到的神秘人物與西山著書的曹雪芹有著相同的神秘之處。然而,在人們的意識當中,曹雪芹又很難跟曹顒或曹頫\他們劃上等號。抑或是西山的曹雪芹的年齡錯了,抑或是曹雪芹根本就不是曹家人?

    如果曹雪芹不是曹家人,那作者的自述以及書中活生生的自我描寫,加上批者「見過、經過」的親歷者的表述,都是說不過去的。曹頫\是故事的親歷者,但他不是書中的賈寶玉。曹顒是一個合適的人物,可他又去世了。怎樣去找紅樓夢的作者和故事的原型呢?

1、書中的根據。

     不妨我們做一個大膽的設想,就是最符合故事原型的人物曹顒沒有死去,而是隱藏起來,或是出家了,作為一個這樣的人物,他的身後會發生什麼呢?假設做出以後,我們感到,如果曹顒是真出家了,那他的身世豈不是更符合賈寶玉的形象了!作者在書的前面,就借喻自己是一塊「無才補天」的石頭。「補天」之說可能就是針對「彌補曹家巨大虧空」而言的。如果是這樣,「無才補天」對曹顒來說就是非常恰當的,曹顒既任過職,又從任職上神秘的死去,只有任過職,才能體會到自己的能力。通過前面的分析,我們還感到曹顒的經歷最符合前半部書中賈寶玉的描寫情況。賈寶玉後面的情況怎樣,書沒有寫完就神秘地中斷了。現實中曹顒在經歷過賈寶玉般的生活之後也神秘的死去。書中的人物與現實中的人物走到了同一個交點上。

      賈寶玉在書的後面是一個什麼情況呢?書中雖然沒有明寫,卻暗示出了一些內容。根據紅樓夢中有關的暗示以及脂批的提示,賈寶玉是「懸崖撒手」出家做和尚了。「懸崖撒手」就是出家做和尚的代名詞嗎?其它地方沒有這一講法。其實「懸崖撒手」更像是對曹顒的一個自我寫照。「懸崖」是面對著茫茫債海,就如同走到了一個懸崖邊上。「撒手」是毅然放棄了自己的任職,一走了之。在紅樓夢的開始,甄士隱(真事隱)出家就有一些批語:士隱便笑一聲「走罷!」【「走罷」二字,如見如聞,真懸崖撒手。非過來人,若個能行?】。說明現實中確實有這樣一個人物和事件。書中脂批對主人公還有一段很精闢的說明:【庚辰雙行夾批:寶玉惡勸,此是第一大病也。】、【庚辰雙行夾批:寶玉重情不重禮,此是第二大病也。】、【庚辰雙行夾批:此意卻好,但襲卿輩不應如此棄也。寶玉之情,今古無人可比,固矣。然寶玉有情極之毒,亦世人莫忍為者,看至後半部則洞明矣。此是寶玉三大病也。寶玉有此世人莫忍為之毒,故後文方有「懸崖撒手」一回。若他人得寶釵之妻、麝月之婢,豈能棄而為僧哉?此寶玉一生偏僻處。】說明書中的主人公不聽勸,情急只下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對寶玉的「懸崖撒手」確切是怎麼描寫的,我們看不到後面的內容,可在書的前面就有這方面的徵兆描寫,如寶玉討厭仕途,對寶釵的勸說尤其反感;寶玉的一再摔玉,也是暗伏了將來的棄職而走。玉是與生俱來的,而寶玉對這種生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也不留戀。可見「懸崖撒手」不僅僅是棄寶釵、麝月而去,更可能是離職而去。

     在第三十二回的開始,對寶玉的這種性情表述的很清楚:話說寶玉見那麒麟,心中甚是歡喜,便伸手來拿,笑道:「虧你揀著了。你是那裡揀的?」史湘雲笑道:「幸而是這個,明兒倘或把印也丟了,難道也就罷了不成?」寶玉笑道:「倒是丟了印平常,若丟了這個,我就該死了」。在紅樓夢的第五回警幻仙子就講:偶遇寧榮二公之靈,囑吾云:『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歷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甲戌側批:這是作者真正一把眼淚。】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生性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慾聲色等事警其癡頑,【甲戌側批:二公真無可奈何,開一覺世覺人之路也。】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這一段說明寶玉本應是曹家的繼承人。在書的前面作者也講到「背父母教育之恩、負師兄規訓之德」的悔恨,就是辜負了他們的這種希望。根據以上對書中內容的分析,將現實中曹顒的「離奇死亡」與書中寶玉的「懸崖撒手」相假設,不是隨意地亂猜,而是有書中根據的。如果曹顒真是這樣的話,那不是彌天大罪嗎?曹家肯定也會遭滅頂之災,所以就講曹顒「死去」了。

  

2、現實中的可能性。

      根據書中內容作出的這一假設,在現實中有多大可能性呢?我們且做進一步的分析。

先從曹家的角度說起。曹寅在康熙五十一年去世,在此之前的病情和病危的情況,家人都密奏康熙皇帝。作為包衣之家,就像現在的情報人員一樣,凡事都密報上級。曹顒在康熙五十二年繼任父職,兩年後突然死亡。在此之前沒有一點跡象表明曹顒生病,死亡以後也沒有說明到底是患何病而亡,比較突然和神秘,只提到「於本月內擇日將曹(顒)靈柩出城,暫厝祖塋之側,事畢即奏請赴江寧任所」。這是可能性之一。

      再從曹顒的任職環境上分析。從曹顒的兩年任職看,情況是很糟糕的。在康熙五十二年李煦有奏:「竊我萬歲如天如地之仁,軫念曹寅身後錢糧,特命臣代理鹽差一年,將所得餘銀盡歸曹寅之子曹(顒),清完所欠錢糧」。是說曹家的虧空已經清完。可在康熙五十三年李煦又奏請再派鹽差以補虧空,是說補蘇州的虧空,皇帝就批:「此件事甚有關係,輕易許不得。況虧空不知用在何處,若再添三四年,益有虧空了」。另外在康熙五十三年也有奏批:「上令曹寅、李煦管理十年,今十年已滿,曹寅、李煦逐年虧欠錢糧,共至一百八十餘萬兩,若將鹽務令曹寅之子曹(顒)、李煦管理,則又照前虧欠矣。此不可仍令管理。先是總督噶禮奏稱,欲參曹寅、李煦虧欠兩淮鹽課銀三百萬兩,朕姑止之。」從曹顒兩年的任職看,不光沒有彌補上虧空,反而虧空越大,以至於到了被人參劾的地步。儘管曹顒有較高的天賦,但確實沒有能力繼續承擔前輩留下的職責,這是事實證明的,至於是否懸崖勒馬,中途放棄而出家,事實說明存在這種可能性。這是可能性之二。

     關於曹顒的這種可能性,一方面可能瞞著皇上,讓曹顒永遠的隱姓埋名。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曹家的總後台康熙皇帝一手導演的。看到曹顒的任職情況,虧空愈大,又遭到參劾,如果將曹顒治罪,肯定於心不忍,那樣的話整個曹家都受到牽連。讓曹顒「死」去,再換新人,一方面可轉移人們的視線,另一方面也就保住了整個曹家。以上不管是那一種情況,注定了曹顒要成為一個永遠不能再出面的神秘人物。如果曹顒真有這樣的遭遇,那埋藏在心裡的痛苦正是他著書的動力,想表達而又不敢表達是非常現實的矛盾。紅樓夢中透出的原始思想就非常符合這種邏輯,而為什麼後半部一直不能面世,是否也是因為這種可能性呢?以上只是在假設的基礎上,分析假設曹顒沒死的可能性,那麼有沒有這方面的證據或者旁證呢?

  

六、證據資料分析。

      其實證據在前面我們就曾提到過。袁枚在他的《隨園詩話》裡也說:「康熙間,曹練(楝)亭為江寧織造……其子雪芹撰《紅樓夢》一部,備記風月繁華之盛」。又說:「雪芹者,曹練亭織造之嗣君也」。說明紅樓夢就是曹寅之子曹顒寫的,既然曹顒能寫紅樓夢,說明他就沒有死去。敦誠、敦敏兄弟倆也說:「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隨寅在任的嫡系子孫恐怕只有他的兒子曹顒。這樣說來,雪芹就是曹顒,曹顒沒有死去。另外,在康熙五十四年康熙的批文中有:「曹(顒)……看起來生長的也魁梧,拿起筆來也能寫作,是個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織造上很謹慎。朕對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在這一段中透露出曹顒長的比較魁梧。裕瑞在《棗窗閒筆》中就記載:「聞前輩姻戚有與之交好者。(雪芹)其人身胖頭廣而色黑,善談吐,風雅遊戲,觸境生春」。從皇帝說到曹顒的長像,與裕瑞講到曹雪芹的長像相比,是比較相符的。裕瑞雖然沒有見過曹雪芹,但從上一輩的人聽到應該還不會失真。「朕對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說明沒能如康熙皇帝所願,是深負帝望。正因為如此,才導致曹顒的「死去」。

     曹雪芹是否就是曹顒呢?這要從與曹雪芹交往的人留下的資料進行分析。敦誠、敦敏兄弟倆是與曹雪芹親自交往的人物,對曹雪芹是比較瞭解的。要證明雪芹就是曹顒,首先要說明雪芹的年齡問題。敦誠有兩首挽曹雪芹的詩,其一:「四十蕭然太瘦生,曉風昨日拂銘旌。腸回故壟孤兒泣(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淚迸荒天寡婦聲。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故人欲有生芻吊,何處招魂賦楚蘅?」其二:「四十年華付杳冥,哀旌一片阿誰銘?孤兒渺漠魂應逐(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新婦飄零目豈瞑?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故人惟有青山淚,絮酒生芻上舊垌」。第二首實際是在第一首的基礎上改過來的。這裡的兩處「四十」人們都認為是他的年齡,其實稍加分析就能體會到不是這個意思。在第一首說:「四十蕭然太瘦生」,「太瘦生」原指杜甫,語出李白《戲贈杜甫》詩:「借問別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太瘦生」僅僅是杜甫的代名詞。如果將這一句理解為曹雪芹四十多的樣子,總感不太恰當。這首詩是挽雪芹之死的,作為挽曹雪芹的詩應該是對他的一生做總結,追憶他生前一段時間的生活才比較恰當,而不應該只是簡單描寫他死前死後的淒涼景象。這樣「四十」應是一個時間段。「四十蕭然太瘦生」是說他四十多年象杜甫一樣飄零淒慘的隱居生活。如果理解為四十多歲的樣子,還有一個疑問,曹雪芹是「身胖頭廣而色黑」,怎麼像杜甫那種形象呢?與杜甫相比的是淒涼的隱居生活,而不是形象。有人借敦敏《題芹圃畫石》詩中「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的語句推斷他瘦損骨嶙峋,其實那僅是對畫中石頭來說的。曹雪芹是胖是瘦,爭論的太多了,在此不想多說,即便是瘦也不影響前面的理解。「曉風昨日拂銘旌」是講昨日喪事的情形。「銘旌」是指舊時豎在靈柩前標誌死者官銜和姓名的長幡。以上兩句應該是說:四十多年一直隱居的曹雪芹與世長辭,昨天在淒涼中舉行了他的喪事。敦誠的第一首詩有些含糊不清,第二首詩說的更加明白。第一句「四十年華付杳冥」,大都認為是說曹雪芹在四十多歲上去世了。這裡的「四十」同第一首的「四十」是相同的意思,表示的都是一個時間段,後面加上「年華」更能說明這一點。如果是指四十歲上,應該說:「四十之年」而不是「四十年華」。後面的一個「付」字就更能說明問題,否則這個「付」字就要改為「赴」字了。正因為是「四十年華付杳冥」而不是「四十之年赴杳冥」,意思就不是指曹雪芹在四十多歲上死去。正確的理解應該是:曹雪芹四十多年的大好年華都付給冥冥之中了。這是說曹雪芹已經沒有名份的生活了四十多年!「哀旌一片阿誰銘?」結合第一首的「銘旌」的意思,這明明是在問,幡上寫的都是誰的名?前後兩句是相互照應的,正因為四十多年沒有名份,所以才問「哀旌一片阿誰銘?」。曹雪芹死於乾隆二十八年,向前推到曹顒「去世」的康熙五十四年,整整是四十八年。張宜泉在他的一首詩《傷芹溪居士》中說:「其人素性放達,好飲,又善詩畫,年未五旬而卒」。對於曹雪芹的底細張宜泉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年未五旬而卒」應該是指他的「再生」之年,與四十八歲是一致的。既然明確提到「卒」字,說「年未五旬」是非常恰當的。如果將「四十年華」代指四十八歲的陽壽,減歲數也不合常理,應該講接近的「五十年華」。所以「四十年華」表示的應該是時間而不是他的歲數。從敦誠的詩中看出,敦誠應該是知道曹雪芹底細的圈內人之一。「孤兒渺漠魂應逐(前數月,伊子殤,因感傷成疾),新婦飄零目豈瞑?」他的兒子死在他的前頭,說「伊子殤」應該不為過,不能據此理解他的兒子很小,「新婦」應指他後來的妻子,也不能絕對的理解為剛娶的媳婦。「故人惟有青山淚,絮酒生芻上舊垌」如果不是「已死」之人,哪裡來的舊墳?只有對曹顒這樣的「死去」之人才可以這樣說。有人將「青山淚」這一很正常的字眼,與李白隔年改葬聯繫起來解釋,這也是沒有其它解釋的勉強之解。試想曹雪芹昨日剛剛去世,即使隔年改葬,那也是以後的事,此時也只有新墳沒有舊墳。敦誠的詩證實了本來就神秘的曹雪芹是一個「死而復生」出家人。曹雪芹就是曹顒,就是紅樓夢中的主人公!

       關於這方面的問題,有一段的脂批也說得清楚。在紅樓夢的五十四回有回末總批:「讀此回者凡三變。不善讀者徒贊其如何演戲、如何行令、如何掛花燈、如何放爆竹,目眩耳聾,應接不暇。少解讀者,贊其座次有倫、巡酒有度,從演戲渡至女先,從女先渡至鳳姐,從鳳姐渡至行令,從行令渡至放花爆:脫卸下來,井然秩然,一絲不亂。會讀者須另具卓識,單著眼史太君一席話,將普天下不近理之「奇文」、不近情之「妙作」一起抹倒。是作者借他人酒杯,消自己傀儡,畫一幅行樂圖,鑄一面菱花鏡,為全部總評。噫!作者已逝,聖歎雲亡,愚不自量,輒擬數語,知我罪我,其聽之矣」。從批者的語氣可以看出,這是批者在激動之下情不自禁的表述。在這總批中,批者將作者的老底都戳穿了,這應該好理解,可「作者已逝,聖歎雲亡,愚不自量,輒擬數語,知我罪我,其聽之矣」就都搞不清楚了,做什麼解釋的都有。其實這裡清楚地表明了作者就是沒死的曹顒。作者現在死了,多說也不顧及了。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作者現在已經逝世,原來聖上也曾對他有過感歎,說他早死了,既然作者死了,洩露天機,「知我罪我」,也就聽之任之了。康熙的批文原有:「曹(顒)系朕眼看自幼長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無一人如他者。看起來生長的也魁梧,拿起筆來也能寫作,是個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織造上很謹慎。朕對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聖歎雲亡,就是對康熙皇帝的批文而言的。它接續著「作者已逝」這句話,分明也是針對作者而言的。關於「聖歎」一詞,在「甲辰本」有一句:「假使聖歎見之」,卻是講「聖歎」是一個人,其實結合前後文分析,這兩處不是一個意思,有可能是批者有意識的混淆掩飾。批者的這些話,結合康熙的批語,分明在說作者就是「死亡」的曹顒。那曹顒就是曹雪芹。

正是曹顒奇特的經歷,造就了偉大的紅樓夢。以往人們讀紅樓夢,總感到它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東西,現在找到它真正的作者,就明白了是怎樣一回事。紅樓夢中那些隱隱約約的東西正暗合著曹顒的經歷人生。

  

七、曹雪芹的年齡問題。

      分析到這裡,人們可能有一個問題:如果曹顒就是曹雪芹,那曹雪芹豈不是有點太老了。這主要是人們以前留下了對曹雪芹的錯誤印象。試想一下,一部紅樓夢僅更改就化去了作者十年的時間,加上它寫書的時間,經歷的時間應該更長。另外,從紅樓夢中體現出作者對人生的感悟來看,作者更要有一番複雜的人生經歷,因為即使一個天賦再高的人,如果沒有一點生活的經歷,無論如何都是寫不出紅樓夢的。四十多歲的曹雪芹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曹雪芹的年齡應該是多少呢?我們從曹家史料檔案中做一下推斷,在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初四日「曹寅之子連生奏曹寅故後情形摺」中有一句:「奴才年當弱冠,正犬馬效力之秋」。說明此時的曹顒不過二十歲而已。在康熙五十一年七且十八日李煦奏中也有一句涉及到曹顒的大致年齡:「聞其染病,臣隨於十五日親至揚州看視。曹寅向臣言:我病時來時去,醫生用藥不能見效,必得主子聖藥救我。但我兒子年小,今若打發他求主子去,目下我身邊又無看視之人。」說明曹寅死時曹顒確實較小。曹顒繼任父職也就是二十歲左右,因為織造之職屬內務府的差事,不同於其它官職,在年齡上影響不大。如果按康熙五十一年曹顒二十歲計算,那麼到乾隆二十八年去世,他的年齡也就是七十一歲。如果康熙五十一年不滿二十歲,「年當弱冠」而不是「年已弱冠」,他的年齡也就六十多歲,是一個相當正常的年齡。何況一些記載說明他是一個健壯的人。

      如果不是這樣,而是人們以前認可的四十多歲的年齡,這更存在著不僅僅是時間上的問題。一、如前所說,作者既要經歷這樣的一段生活,又要寫出這樣的一部書,四十多歲幾乎是不可能的。二、四十多歲的人不可能經歷曹家在江南的繁華生活。三、在書中有一段批語說:【甲戌眉批: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還有一段說:【靖眉批:前批「知者寥寥」,不數年芹溪、脂硯、杏齋諸子皆相繼別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寧不痛殺!】其弟棠村,可能是堂弟,即是其弟,肯定比雪芹小。脂硯應該也比雪芹小。這樣雪芹四十多歲早死,其子早死且不說,其弟棠村、脂硯也都是中年早死,怎麼聚在一起的都這麼短命呢?的確是問題!事實上畸笏叟可能也在幾年後去世,如果像我們前面分析的一樣,曹雪芹就是曹顒的話,他們兄弟幾個正值老年之際,也就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了。

     西山的曹雪芹究竟是什麼狀況呢?與曹雪芹相交的張宜泉有一首詩描寫到他的情況,詩的名字是《和曹雪芹西郊信步憩廢寺原韻》:「君詩曾未等閒吟,破剎今游寄興深。碑暗定知含雨色,牆聵可見補雲陰。蟬鳴荒徑遙相喚,蛩唱空廚近自尋。寂寞西郊人到罕,有誰拽杖過煙林。」這首詩形象的寫出了曹雪芹的樣子,「拽杖」而不是「拄杖」,可見行步穩健,遊興甚濃。既然是有了「杖」,就不應該是四十多歲的人。

       曹雪芹與敦誠、敦敏等人的交往可謂是忘年交,是曹雪芹的學識和詩書吸引了這些天賦較高的年輕人。敦誠大約生於雍正十二年(1734),乾隆五十六年去世(1791)。敦敏大約生於雍正七年(1729),卒年不詳。在曹雪芹去世的前幾年,他們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齡。從他們寫的詩中,我們也能體會出一種時間概念。像「揚州舊夢久已覺(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且著臨邛犢鼻褌。」;「秦淮舊夢人猶在」;「燕市哭歌悲遇合,秦淮風月憶繁華」。這其中的「舊夢」、「久」、「憶繁華」都表明作者經歷的是很久以前的事件,與這些三十多歲年輕人相比,曹雪芹肯定比他們要大不少,詩中的這些字眼就是認可了曹雪芹的年齡。敦敏的詩中講:「可知野鶴在雞群,隔院驚呼意倍殷。雅識我慚褚太傅,高談君是孟參軍。」說明了曹雪芹在這些人中的形象和地位。褚太傅即褚季野,是陶淵明的外祖父。褚季野有次與朋友聚會,朋友讓他猜誰是未見面的孟嘉(孟參軍),季野從形象和氣質上一下就猜中了孟嘉,說明了孟嘉的出類拔萃。「高談君是孟參軍」是講孟嘉隨晉大司馬桓溫重陽節登龍山,孟嘉酒多後風吹落帽不知,有人做文戲弄與他,孟嘉隨即做文以對,其文甚美,眾人皆服。龍山落帽成為詩詞中常用的典故。在這裡借用這兩個人物是為了形容曹雪芹「野鶴在雞群」的形象,不是拿年齡相比,即使曹雪芹四十多歲,這種相比也是不妥當的。正是因為這種「野鶴在雞群」的形象,讓曹雪芹與這些年輕人成為忘年交。

  

八、書中脂批確定的時間概念。

      紅樓夢中很多的地方,脂批都標出了時間的概念,是研究紅樓夢極好的資料。標出時間的地方很多,像第十三回秦可卿托夢給王熙鳳一段有批:【甲戌眉批:「樹倒猢猻散」之語,今猶在耳,屈指三十五年矣。哀哉傷哉,寧不痛殺!】。在後面,鳳姐兒想出治理家族五件事也有一段批語:【甲戌眉批:舊族後輩受此五病者頗多,余家更甚。三十年前事見書於三十年後,令余悲痛血淚盈面。】【庚辰眉批:讀五件事未完,余不禁失聲大哭,三十年前作書人在何處耶?】。從甲戌年向前倒推三十五年,應該是康熙五十八年,即康熙皇帝去世的前兩年。後面的兩處「三十年前」其實也應該是指這個階段,「三十年前」只是一個概念,而不是具體的數值,要不一個寫於甲戌年,一個寫於庚辰年,前後就差了六年。在這裡說到康熙五十八年的事,並不是針對書中十三回這段時間,而是針對故事中人物講的內容。是秦可卿托夢給王熙鳳的內容和「樹倒猢猻散」之語,引起了批者的傷感,是鳳姐兒想出家族五件事刺激了批者的心。批者有感而發,寫下這諸多批語。

康熙五十八年前後這段時間正是曹家的轉折時期。曹家的大好時光應該是在康熙年間,康熙六十一年曹家的總後台康熙皇帝去世,曹家從此失去了這一保護傘,曹家的生活從此江河日下,到雍正五年就被雍正皇帝抄家治罪。在此之前,先是曹寅去世,以後又是曹顒「去世」,曹家靠一個「黃口無知」的曹頫\支撐著家業。看到書中提起這個時期,想到曹家的這個階段,難怪批者傷心痛苦!「三十年前作書人在何處耶?」既然作者提到這些,批者自然就要問作者:那時你到哪裡去了?這一提問針對的沒有別人,只有逃避出家的曹顒!從這裡也能說明紅樓夢故事對應的時間就是康熙年間,而不是乾隆初年。

      至於其它的一些時間,針對的都是一些小事,像第三十八回中,寶玉便令將那合歡花浸的酒燙一壺來。【庚辰雙行夾批:傷哉!作者猶記矮幽頁舫前以合歡花釀酒乎?屈指二十年矣。】第四十一回,櫳翠庵妙玉送茶與賈母。【靖本眉批:尚記丁巳春日謝園送茶乎?展眼二十年矣。丁丑仲春。畸笏。】這兩條批語涉及的時間是二十年,前一條是庚辰年,按乾隆二十五年往前推,是乾隆五年。第二條中丁巳年是乾隆二年,丁丑年是乾隆二十二年,正好相隔二十年。如果將這些時間與故事情節相對應的話,那整個故事又向後推了近二十年,與前面的說法出現矛盾,究竟那個說的對呢?其實只要稍加分析就能明白其中的問題。後面的兩處,批者講的可能是與作者共同經歷的另兩件事。看到了送「合歡花浸的酒」,就想起了經歷的「合歡花釀酒」;看到了「送茶」,就想起了經歷的「謝園送茶」,僅此而已。這說明作者與批者是以前就經常生活在一起的人,不只在康熙年間畸笏與作者生活在一起,共同經歷了書中的故事,在乾隆初年也有生活在一起的經歷。由此可見畸笏與作者的關係。

  

九、曹雪芹與曹顒的各種聯繫。

      曹顒的神秘經歷也注定了曹雪芹的神秘,造成了人們對他認識上的模糊。按照以往人們對他的認識,曹雪芹參加過科考,錄取為貢生,後直做到內務府主事。如果曹雪芹是曹寅之孫的話,是多麼的不可思異!試想一個被抄家的後代怎能再到內務府任職呢?曹雪芹曾任內務府主事其實就是曹顒出家前兩年的任職。對於他繼任父職的情況,史料記的很清楚。在康熙五十二年正月初五日內務府奏中有:「奏事治儀正傻子、員外郎雙全傳諭;曹寅前因勤勞,給予兼銜;今其子連生,雖補父缺,但可否即任父職,抑給主事之職?如何之處,爾內務府總管理應具奏請旨,著即議奏。欽此欽遵。查曹寅系由廣儲司郎中補放織造郎中,後因勤勞,兼攝通政使司通政使銜。奉旨,曹寅前因勤勞兼銜,今連生雖補其父缺,可否即任父職?所諭甚是。因此,請放連生為主事,掌織造關防。為此,謹奏請旨」。曹顒繼任父職後任命的就是內務府主事頭銜。其實對曹雪芹所有模模糊糊的認識都符合曹顒的情況,只是以往人們沒有將兩者聯繫到一起。

     曹顒的後半生應是在悔恨痛苦中度過的。埋藏在心中的痛苦和鬱悶是他著書的最大動力。隱藏的秘密對誰講?只有對書講,只有將「無才補天」的悔恨、繁華生活的追憶、世人難知的秘密以及對人生的感悟都融入到書中去了。這是紅樓夢最初的原始內容。紅樓夢在開始借石頭的形象寫下一首詩:「無材可去補蒼天,【甲戌側批:書之本旨。】枉入紅塵若許年。【甲戌側批:慚愧之言,嗚咽如聞。】此系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前兩句我們在前面說了,這是曹顒無力承擔父職、填補虧空的自我寫照。「此系身前身後事」是怎麼回事呢?對於其他人來講,從寫小說的時候起,只有「身前事」,「身後事」怎樣講?可對曹顒來說是再恰當不過了,曹顒是一個「死而復生」之人,當然可以這樣講了。「身前事」是指曹家在曹顒任江寧織造內務府主事以前的經歷,「身後事」是指曹家在曹顒「去世」後,遇到的抄家等一系列事情。這首詩也再次說明了曹顒是一個「死而復生」的人。

      人們今天仍然對曹雪芹為何到北京的西山著書存有疑問,為何離開曹家別居它處呢?其實確定了以上的判斷,就是很好理解的。曹顒的遭遇注定了曹雪芹(曹顒)要隱居它處,可能在晚年情況要好些,也能接觸到小範圍的人。向前說,曹顒在康熙五十四年出家,並不是徹底斷絕與曹家的聯繫,曹家的知情者仍然會去看望他,並接濟他的生活。試想一個大家的公子,一下子出家,如果沒有人照顧是很難生活下去的。紅樓夢中暗示的後面情節就有這方面的內容。從曹雪芹晚年的生活來看,他除了著書外基本沒有其它的生活技能。曹顒在江南的出家經歷應該一直延續到曹家被抄家。曹家被抄家後舉家遷往北京,曹顒不可能離開曹家而生活,應該是隨曹家一同來到北京,當然他不能與曹家住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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