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果」耶,「奇想」耶--《紅樓解夢》引起的波瀾
霍國玲、霍紀平、霍力君三人合著的《紅樓解夢》 出版之後,因該書作者「破譯」出「曹雪芹和他所鍾愛的女子竺香玉合謀用丹砂毒死了清雍正皇帝」之說,在整個「紅學界」、乃至社會上引起波瀾。
該書1989 年版出版不久,《北京圖書信息報》即有人撰文稱讚說,「紅學專家們對霍國玲、霍紀平的研究成果頗多讚許,稱其為紅學研究的一次全面突破」。1990年l月,《中國青年報》 又發表了郭平的署名文章《引人矚目的「紅學成果」》,對《紅樓解夢》詳細介紹。
1995年《紅樓解夢》第2版(增訂本第一集)出版後,該書再次引起人們的注視,並引發出眾多學者對「炒紅學」的不滿。《紅樓解夢》已脫離了純粹的學術研究範疇,具有了社會屬性,為讀者所關注。為此,《北京青年報》的記者採訪了幾位著名紅學家和霍國玲本人,並於1996年3月1日在該報刊出《<紅樓夢>不是密電碼》一文,披露了著名紅學家蔡義江教授和胡文彬研究員等人對《紅樓解夢》一書的批評。蔡義江教授認為:「霍氏姐弟對《紅樓夢》的『破譯』,聽起來很新鮮,其實這種猜迷式的讀法很早就有,它是索隱派在新的歷史時期的翻版。」並指出:「近年來,索隱派再次抬頭,且大有愈演愈烈之勢,各種奇談怪論紛紛出現,往往『動靜』很大,這與市場經濟下人們追求轟動效應的社會心理有關。」他認為:「學術研究要允許百家之言,但還存一個去偽存真的問題……《紅樓夢》不是謎語,也不是『密電碼』」, 把霍氏姐弟的「這種研究方向和結論說成是異端邪說有點嚴重,但(作者)確是走火人魔了。」
胡文彬研究員也認為「謀殺雍正」之說是「走的太遠了」, 「純屬突發奇想」。同時,他也認為:「紅學領域這幾年之所以鬧得沸沸揚揚,並不偶然,這是社會轉變時期人心浮躁在學術領域的反映,人們急功近利,不願再坐冷板凳。這種看似熱鬧的繁榮景象,恰恰反映了近年來真正意義上的學術研究是貧乏的。」
此外,上述兩位紅學家對新聞媒介的頻繁哄炒「紅學」也頗為不滿。他們認為,「現在的新聞界對在學術上尚沒有定論的一些問題好大力張揚,混淆視聽」, 並告誡新聞界「對一些真假尚未辯明的說法,千萬不要急於表態。紅學是學術,是文化,『炒』不是科學的、實事求是的態度。錯誤的輿論導嚮往往會誤導讀者,使他們誤把歧途當正途。有些新聞記者不虛心而且十分愛用聳人聽聞的標題,動輒就是『展驚世界的新發現』, 『紅學家』的帽子滿天飛,弄出許多笑話。紅學早已由國內走向國際,國外的學者是十分關注國內的紅學動向的,我們這樣搞往往讓人家看不起」。
另據其它報刊載文,也有人稱《紅樓解夢》引起的波瀾是「茶杯裡的風波,不妨嗤之以鼻,任其自生自滅,然而也應看到,近年來學術品格的下滑,學術研究市俗化的傾向並不只在紅學領域裡才有……但是這種曲學阿世,急功近利的『研究』卻是學術的大忌」。(1996年4月13日《解放日報》楊淼文《請饒了<紅樓夢>》)。
當然,《紅樓解夢》的作者也有自己的說法,據悉該書的第二集即將出版,爭論仍將繼續。紅學家們告誡:學術研究要允許百家之言,但確實存在一個去偽存真的問題。
附錄:《紅樓解夢》內容簡介
《紅樓解夢》是霍國玲、霍紀平、霍力君三人合著的一本「紅學』論著。該書1989年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後又經作者補充修改,由中國文學出版社出版了《紅樓解夢》增訂本第一集(據作者說該書增訂本分為四集,目前還未出齊)。該書提出了「曹雪芹和他所鍾愛女子竺香玉合謀用丹砂毒死清雍正皇帝」之說。
該書的第一集主要內寄是由作者所撰寫的九篇論文組成。用作者的話說,這些文章是從總體上闡述了《紅樓解夢》一書的理論基礎及所得結論。其中,《<紅樓解夢>一書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一文,主旨在於闡明作者的研究目的、研究方法及研究概貌。作者說,他們是屬於「紅學」研究者中的分析、考證、推理索隱派,「分析、考證、推理是研究方法,索隱是研究目的」。他們通過分析、考證、推理,論證出《紅樓夢》除去表面所敘述的小說故事外,其中還深隱了一部令人觸目驚心的歷史:曹雪芹於康熙五十四年五月初三(1715年6月4日)在南京出生,原名曹天祐,曾中舉,官至州同,他所鍾愛的女子竺香玉最早是被曹家買來的小戲子,當時年僅六歲。九歲時作了曹雪芹的伴讀丫頭。十三歲時曹家被抄,之後隨曹家由南京來到北京。她被曹雪芹的嬸娘收作女兒,十五歲時以曹家小姐的身份進宮作了御用少尼。雍正九年,雍正嫡配皇后薨逝。十年,香玉十七歲被選作皇貴妃,之後晉封為皇后。二十歲時在曹雪芹的配合下,用丹砂毒死雍正。之後再次出家為尼,並得以與曹雪芹團聚。乾降九年事發,香玉懸樑自盡,曹家二度被抄,曹雪芹一度逃禪。
作者認為,只有讀懂《紅樓夢》背後這部深藏的歷史之後,才能理解作者「浦淚為水」、「研血成墨」、「哭成此書」的良苦用心,才能對《紅樓夢》一書作出全面完整的評價。
《反照<風月寶鑒>》一文,用作者的話說「是《紅樓解夢》的立論基礎」。此文強調指出:縱觀《紅樓夢》,無論是作者曹雪芹、批書人脂硯齋,還是曾經看懂過此書的乾隆三十四年進士戚蓼生,都說《紅樓夢》一書有兩個內容、兩條脈絡。作者通過分析,將這部包含著雙重內容的作品,比喻為兩面皆可照人的寶鏡。並指出讀者在讀《紅樓夢)時,應反照《風月寶鑒》,方能牢牢抓住《紅樓夢》的主線,看懂隱於小說中的令人觸目驚心的一段歷史。
《紅樓夢中隱進了何人何事》一文,作者通過反照「風月寶鑒」後,從《紅樓夢》背面所看到諸多影像,把隱藏在《紅樓夢》背後的歷史梗概,呈現在讀者的面前,介紹了曹雪芹的家世與香玉在曹家及進宮後的情況。
《試論<紅樓夢>的寫作目的》一文,作者從《紅樓夢》背後的所隱中,歸納出曹雪芹寫作《紅樓夢》一書的主要目的是「為閨閣女子寫傳,主要是為竺香玉樹碑立傳;為作者自己立傳;隱寫曹天祐與竺香玉合謀害死雍正帝的全過程」。並指出《紅樓夢》用種種手段痛快淋漓地大罵了雍正帝,大罵了清廷,貶惡誅邪,揭露當時政治的腐敗和統治者生活的糜爛,預示清王朝日趨沒落的前景。
《曹雪芹生辰考》和《曹雪芹的卒年與葬地》二文,分別從不同角度論證了曹雪芹的生年、生月、生日、卒年、葬地。所得結論是曹雪芹生於1715年6月4日,卒於「癸未除夕」(即乾隆二十八年,與「紅學界」持「癸未除夕」說者相同),葬地在北京西郊香山。
《<紅樓夢>裡的分身法》和《雙懸日月照乾坤》二文中,作者提出:曹雪芹是為了達到他的寫作目的,在書中用了諸多的「奇法」「秘法」,然後再利用脂硯齋的批注,揭示這種隱寫。如小說中所描寫的有九座門庭的寧國府,實隱的是「宮門九重」清皇宮。又如,小說中大量使用了諧音法,甄土隱諧「真事隱」,賈雨村諧「假語存」,「元迎探惜」諧「原應歎息」。還把皇商薛蟠暗諧「皇上」,將雍正帝的謚號「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大孝至誠憲皇帝」縮寫在賈敬身上,以此告誡讀者,書中不僅隱有皇帝,而這個皇帝就是雍正,而且賈敬死的時間、地點、方式(服丹砂暴亡)均與雍正帝一樣。此外,曹雪芹還用分身法,借寶玉給黛玉講小耗子變香玉,去偷「香芋」的故事,告訴讀者林黛玉實際叫香玉,並在小說中把元春、探春、晴雯、秦可卿、齡官、香菱、尤三姐等人直接或間接地描寫得酷肖黛玉,從而借這種「分敘單傳之法」,將香玉這一真實人物做過戲子、丫鬟、尼姑、皇妃的身世經歷、身份、地位隱寫在上述小說人物身上。至於對《紅樓夢》中在時間順序和人物年齡上留存的許多疑點,作者則認為是曹雪芹為避文網而有意將自己的年齡和雍正紀年交錯運用,並以此明確肯定了《紅樓夢》一書的自傳性。
除上述八篇論文之外,《紅樓解夢》還有一篇題為《帶脂批的八十回本<石頭記>即曹著之全璧》的文章,觀點與歷來「紅學家」們所一致認為的《紅樓夢》是一部未竟之著的觀點也截然不同。(錢三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