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紅樓夢》版本
《紅樓夢》是一部傑出的政治歷史小說,是形象的中國封建社會的衰亡史。現在大家看到的《紅樓夢》,前八十回是曹雪芹的原作,後四十回是程偉元、高鶚等人的續作。原作和續作,都經過多次增刪修改,形成了不少底稿本。人們根據這些底本,輾轉傳抄、翻印,又出現了許多不同的版本。曹雪芹和程、高等的原稿本早已湮沒,流傳到今天的早期抄本和印本也不多了,已經成為研究《紅樓夢》和封建社會歷史的珍貴文物。因此,瞭解一點關於《紅樓夢》版本的知識,對於廣大讀都用階級觀點閱讀這部小說,是會有一定幫助的。
《紅樓夢》版本史告訴我們,這部在中國風行了兩個世紀的古典小說,大體上是以八十回抄本和一百二十回印本兩個系統先後流傳於世的。本文就這兩個系統的主要版本,粗淺地談一點情況和意見,供《紅樓夢》讀者參考。
曹雪芹經歷了「十年辛苦」,五次刪改,才寫定《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後幾十回有個初稿,還來不及改定,就被貧病奪去了生命,竟使這部小說成為未完成的偉大作品。
曹雪芹生前十年中,《紅樓夢》稿本曾在他的極少數至親好友中抄閱評論。而他身後的三十年間,「是書前八十回,藏書家鈔錄傳閱」,有些「好事者」也爭相傳抄,在廟市中高價出賣,雖然每部售價高達「數十金」,還是「不脛而走」。可見這部小說在當時的士大夫中相當盛行,傳抄本一定很多。但是,流傳下來的八十回抄本卻寥寥無幾,有如鳳毛麟角。
從現存的幾部早期抄本看,《紅樓夢》本名《石頭記》,書中帶有脂硯齋等人的批語,全稱叫《脂硯齋重評〈石頭記>》。 因此,一般把這個系統的本子統稱為「脂硯齋評本」,簡稱 「脂評本」或「脂本」。
目前已經發現的《紅樓夢》舊抄本中,前八十回正文或批語屬於脂本系統的,大約有十二種,其中具有重要研究價值的有七、八種。過去所謂「甲戌本」、 「庚辰本」、 「己卯本」、 「甲辰本」、 「己酉本」,都是以干支年份取的名稱,並不符合這些版本形成的實際年代。這類名稱,容易使人誤會為「某某本」就是「某某」年的本子,增加考訂版本年代的困難。為了避免引起誤會,下文介紹的各「脂本」,一律簡稱「脂某本」。
(一)脂京本(舊稱庚辰本)——北京大學藏七十八回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原本八十回,中缺第六十四、六十七兩回。有雙行夾批、側批、眉批及回前四後批。此本於1933年在北京出現。1955年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用朱墨兩色套版影印,是縮印的,所缺兩回,據「脂怡本」補入。脂京本雖是用五個底本湊合抄配的,但在現存各種本子中其底本的年代較早,保存曹雪芹的原文和脂硯齋的批語最多,是比較完整的一個脂本。此本第十七、十八回尚未分開;第十九回無回目;第二十回未補完;第七十五因缺中秋詩;第八十回無回目。這些情況,保留了曹雪芹生前原稿的本來面目,是考證《紅樓夢》成書過程的重要材料。
(二)脂怡本(舊稱己卯本)——清怡親王府抄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原本八十回,北京圖書館藏三十八回,存第一至二十、三十一至四十、六十一至七十回,內缺第六十四、六十七兩回,據另一個乾隆抄本抄配。最近,在中國歷史博物館新發現一個抄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殘卷,存三整回又兩個半回,即第五十五回下半回、五十六軍五十八回、五十九回上半回。據研究,此殘卷是脂怡本的散失部分。此本有幾個特點: (1)第三十四回回末題:「《紅樓夢》第三十四回終」, 說明曹雪芹生前一度以《紅樓夢》為書名。(2)批語絕大多數在正文內雙行書寫,只有幾處寫在正文右側,這些側批為別本所無。(3)第十七、十八回尚未分開;第十九回沒有回目; 第六十四、六十七回原缺。這些情況與脂京本是一樣的。由此可見,脂京、脂怡可能出於同一祖本——「脂硯齋四閱評」本。
(三)脂稿本——指乾隆抄本百二十回《紅樓夢稿》的前八十回。全卡一百二十回,由四個底本抄集放改而成,其中前八十回的底本,是兩個脂評本。此書發現於1959年春,現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1963年1月由中華書局影印出版。這是「脂本系統」中最早的抄本之一,保存了曹雪芹舊稿的一些痕跡,是研究《紅樓夢》成書過程的重要資料。
>http://www.cnki.net/software/xzydq.htm (四)脂劉本(舊稱甲戌本)——大興劉銓福藏抄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原本八十回,殘存第一至八、十三至十六、二十五至二十八回。此本於1927年在上海發現後,被買辦產階級文人胡適獨佔了三十多年,作為他宣揚唯心論的資本。1962年,中華書局用朱墨兩色套版影印出來。這個本子雖然殘缺不全,卻有許多優點: (1)這個本子的祖本,可能是脂硯齋的編輯本,就是說,它的底本是從兩個脂硯手批本過錄的,因此更接近原稿。(2)此本第一回有兩段文字,是其他各脂本所沒有的,多出八百多字。(3)比本所存各回的脂批,比其他脂本都多得多。有些特別重要的批語,各本郁、沒有,此本獨存。
(五)脂戚本——有正書局石印戚蓼生序本《石頭記》。存八十回正文,有夾批、回前回後批。卷首有戚蓼生《石頭記序》從正文、批語和版式看,也是一種脂評本。原底本是乾隆時人戚蓼生的收藏本,約在光緒年間張開模得到它的一個過錄本,後歸上海有正書局老闆狄葆賢,據以照相後付諸石印,世稱有正本。先後印過三次: 1911—1912年石印「大字本」。 1920年,有正又印行了一種「小字本」,用大字本剪貼縮印。小字本於1927年再版。此本抄寫字體工整,石印精美,但有些地方作了貼改。前四十回的眉批系狄葆賢所加。最近,上海古籍書店發現了有正本的上半部底本,存一至四十回。從藏書印記看,此書由張開模收藏過,至於怎樣轉到狄葆賢手裡的,說法不一。一說張死後是其家屬直接賣給狄的,一說通過俞明震,一說通過夏曾佑,究竟如何,尚難斷定。
(六)脂寧本——南京圖書館藏抄本《石頭記》。存八十回。白紙,無豎欄,行格同戚本。抄寫字跡,有的較工整,有的很幼稚。經初步校讀,發現有正書局付印時改過的地方,在這個本子中都保存了戚本的本來面目。看來,脂寧本和張開模藏本蓋出於同一祖本,是「兄弟」關係,不是「父子」關係。
(七)脂藏本——清蒙古王府藏抄本《石頭記》。十二卷,一百二十回大體同脂戚本。此本夾批及回前回後批,大部分與戚本同也有多出戚本的。此外,有六百多條側批,是別的脂本所沒有的,這是《紅樓夢》版本史上一個重要的新發現,值得引起研究者的重視和探討。此本於1960——19611年之際在北京出現,由北京圖書館收藏。
(八)脂晉本(舊稱甲辰本)——山西發現的夢覺主人序本《紅樓夢》。八十回本,全。此本於1953年發現,現藏北京圖書館,晉本的主要特點是:(1)最早正式題名為《紅樓夢》,比此以後,《石頭記》這個書名漸漸被《紅樓夢》取代了。(2)晉本所據底本接近脂劉本,但對正文作了大量的刪改,出現了大批異文,程高本沿襲了這些改動。(3)底本的脂批被大量刪棄。
(九)脂舒本(舊稱已酉本)——舒元煒序本《紅樓夢》。原本八十回,存第一至四十回,首乾隆五十四年已酉(1789)舒元煒序。正文屬脂本系統,經竄改,無批語。吳曉鈴藏。北京圖書館藏有它的錄副本。
(十)脂鄭本——鄭振鐸藏殘抄本《紅樓夢》。原本回數不詳,殘存第二十三、二十四兩回。正文屬脂本系統,經竄改,無批語,現藏北京圖館。
(十一)脂靖本——南京出現的揚州靖氏藏抄本《石頭記》。八十回本,內缺二十八、二十九兩回,第三十回殘失三葉,約存七十回,從書中的藍紙封面和藏書印記的地位看,知道原本為十九小分冊,合裝而成十厚冊,書中有四十一回或多或少都有批語,內容與各脂本大體相同。以戚本對照,其中三十九回都有為戚本所無的批語,共一百五十條。傳聞原本已迷失,在尚未重新發現以前,這些摘錄的脂批具有一定的資料價值。
(十二)脂亞本——蘇聯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藏抄本《石頭記》。八十回本,全。此本正文屬早期脂本系統,有批語,其中眉批和側批跟脂批全不相同;夾批與脂京本大致相同。此書是帕維爾·庫爾梁德采夫在道光十二年( 1832 )從北京弄到俄國去的。
上述十二個本子,同屬脂評系統,但從文字內容到抄寫形式,又可分為三種類型:
第一類是比較正規的脂硯齋評本,如脂京、脂怡、脂劉、脂亞等。脂稿本前八十回未改前的原文,也屬於這一類。這些本子儘管出於輾轉過錄,有的用幾個底本拼抄而成,錯亂殘缺得很嚴重,但它們的祖本都是真正的脂評本,過錄時也極少經過旁人的增刪竄改,書名多叫《脂硯齋重評石頭記》。書中保存了大量的曹雪芹原文和脂硯齋批語,這對研究曹雪芹和他的《紅樓夢》原著,是最可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第二類是經過旁人加工整理的脂評本,如脂戚、脂寧、脂蒙等。這類本子保留了脂本的正文和批語,卻把批語中的「脂硯齋」的署名全都刪去,書名中「脂硯齋重評」字樣也抹掉了,只題《石頭記》。另外,因前回後和行間,出現了許多早期脂本所沒有的批語,有些顯然不是脂批,有些接近脂批,因無署名,不能確認。種種跡象表明,這些本子的祖本,是曾經有人加工整理過的脂本。
第三類是經過後人增刪竄改的脂本,如脂晉、脂舒、脂鄭等。脂稿本前八十回改後的面貌,可屬此類。這類本子雖也以脂本為根據,但又大量的刪改曹雪芹的原文和刪棄脂硯齋的批語。於是,有的成了白文本,有的變為程離本的祖本。
1791年和1792年,程偉元、高鶚兩次刊行百二十回本,在《紅樓夢》版本史上結束了傳抄時代,開闢了刊印時代。從那以後,各種版本的百二十回《紅樓夢》,像雨後春筍一樣湧現出來。這些印本,都以程偉元、高鶚修改訂補的活字本為祖本,可以叫做「程高訂補本」,簡稱「程高本」或「程本」。
「程本」系統的版本很多,在舊中國流行最廣的,主要的有下列幾種: (一〉程甲本——乾隆五十六年辛亥萃文書屋活字本《新銹全部繡像紅樓夢》。前有程偉元序、高鶚序。(二) 程乙本——乾隆五十七年壬子萃文書屋活字本。前面增加了程、高的「引言」。程高兩次排印時間相隔只有七十天,而程甲本一五七一葉中,程乙本作了改動的竟有一五一五葉之多。據統計,程乙本民程甲本增刪字數達21506字,其中前八十回就增刪了15537字。這樣,程本與曹雪芹原作的距離,就更遠了。(三) 程丙本——台灣省青石山莊影印乾隆壬子術活字本。它的底本大體上是用程高排的木活字本的舊版刷印的,但有不少異文。這些異文,有的同程甲本,有的同程乙本,有的與甲乙兩本都不同。為什麼會這樣,還有待於研究。從某些跡象看,此本晚於程乙本,暫定名為程丙本。(四)王評本——王希廉(雪香,護花主人)評:道光十二年雙清仙館刊本《新評繡像紅樓夢全傳》。這是程本系統中流行最廣,影響最大的一種版本。(五)張評本——張新之(太平閒人,妙復軒)評:《妙復軒評石頭記》。(六)姚評本——姚燮(梅伯,大某山民)評:《增評協圖石頭記》。從清末到辛亥革命以後流行的本子,是把玉、張、姚三家評注合在一起印行的。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從1953年到1964年,人民文學山版社前後印過四種百二十回《紅樓夢》版本。1974年以來,人民文學出版社又重印出版了《紅樓夢》
現在通行的《紅樓夢》百二十回鉛印本,是以「程乙本」 為底本校點整理的,屬於程高本系統。書中前八十回經程偉元、高鶚修改,與曹雪芹原作有一定的差距;後四十回不是曹雪芹的原作,而是程偉元、高鶚冒名頂替訂補的。後四十回裡表現出來的某些思想意趣和詩文風格,在程偉元和高鶚的詩、詞、文稿中,可以得到印證。
當然,承認程、高訂補的事實,並不等於說訂補得好。他們力求追蹤原作,可是,由於思想上的局限性和政治上的顧慮,補作在主要觀點上是與原作背道而馳的。補作者沒有按曹雪芹的原意續補,只是學了一些筆法,文字還可以。補作的主要功績是完成了寶黛的愛情悲劇和安排了寶玉的出家,所以現在流行的是一百二十回本。但是,補作無論在思想性、藝術性方面,都遠遠不如曹雪芹的原作。
通過對各脂本的正文和批語的整理、研究,我們已能大致確定曹雪芹原作前八十回的本來面目,推知曹著後幾十回未完成稿的輪廓——特別是書中幾個主要人物的歸宿,以及為腐朽的封建社會敲起喪鐘的全書結局。對照一下程、高修改訂補的百二十回本,不難看出,前八十回原文經他們「臆改」,許多地方已經失去了「本來面目」 ;而他們訂補的後四十回內容, 與曹雪芹原來的全書計劃和後幾十回原稿中的一些故事,完全不同。補作大寫什麼「沐皇恩」, 「延世澤」,「家業再振」, 「蘭桂齊芳」等等,根本違背了曹雪芹的原意,嚴重地歪曲了全書的情節結構,大大地削弱了《紅樓夢》的反封建的主題思想。可以說,程偉元、高鶚的修改和訂補,在曹雪芹的原著上投下了一片封建思想的陰影。曹雪芹的原著,有鮮明的反封建、反孔學、反神學傾向,寫成以後,就被封建統治者在政治上宣佈為禁書,屢遭禁毀。而倖存的幾部脂評本.又長期為地主資產階級文人所壟斷,群眾看不到曹雪芹原作的真面目。這樣,近二百年來,舊紅學索隱派和新紅學考證派,被盡歪曲、污蔑之能事,鬧得烏煙瘴氣,使《紅樓夢》如墮五里霧中。
用馬克思主義觀點看待《紅樓夢》的版本,認真研讀曹雪芹的原文和脂硯齋的批語,有助於我們正確地理解《紅樓夢》的主題思想,認識這部古典小說的歷史意義和現實意義。《紅樓夢》是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衰亡史,這在原作和脂批中是很明顯的。曹雪芹的後幾十四原稿,脂硯齋等人見過,他們在批語中提供了一些線索和材料,大概是這樣的:賈氏被抄家後,有許多人,包括賈赦、寶玉、王熙鳳等,都被捕下獄,以前怡紅院中的兩個丫頭——小紅和茜雪,到獄神廟中去安慰寶玉,並設法營救寶玉和鳳姐出獄。寶玉在出家之前,同意襲人嫁給蔣玉菡,同時他還放了所有的丫鬢,因襲人的苦勸,才留下麝月一人。寶玉夫妻窮得「寒冬噎酸薺,雪夜圍破氈」,倒是蔣玉菡和襲人去「供養」他們。寶玉後來看破「紅塵」, 「懸崖撒手」,同黑暗污濁的世俗社會決裂了。最後,一場大火把大觀園和寧榮兩府燒光,「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家亡人散各奔騰」。這就是《紅樓夢》原來的結局。
這個結局意味著什麼?曹雪芹為什麼要這樣寫?脂硯齋等「批書人」是知道的。因為他們是曹雪芹的至親,有著共同的活經歷,又參與了這部小說的創作活動,對曹雪芹的創作意圖和《紅樓夢》的主題思想,有比較深切的理解。他們的某些批語中,往往有很好的見解。例如書中第一回寫英蓮一出場,以被癩頭和尚叫做「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這裡脂劉本眉批說:「看他所寫開卷之第一個女子,便用此二語以訂終身,則知託言寓意之旨。誰謂獨寄興於一『情』字耶? ! 」接著又寫道: 「家國君父,事有大小之殊,其理、其運、其數則略無差異。知運知數者,則必諒而後歎也! 」這就是說,曹雪芹寫英蓮(應憐) ,「有命無運」,實際上隱寓著四大家族乃至整個封建國家都「有命無運」,因而《紅樓夢》決不是獨寄興於一 個「情」字的愛情小說。脂硯齋的這種見解,是符合曹雪芹的原意和《紅樓夢》的主題的。
曹著和脂批,對「特種」學者胡適的「自傳體」說,也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脂本中有許多跡象表明,《紅樓夢》的若干素材取自曹家,然而,作為批判現實主義的藝術大師,曹雪芹並不是在寫自傳或家譜;作為一個熟悉曹雪芹的文學批評家,脂硯齋既不認為賈寶玉就是曹雪芹,也沒有自充寶二爺。第十九回脂京、脂怡、脂戚各本都有這樣一條脂批,說:「按此書中寫一寶玉,其寶玉之為人,是我輩於書中見而知有此人,實未目曾親睹者。……不獨於世上親見這樣的人不曾,即閱今古所有之小說傳奇中,亦未見這樣的文字。……合目思之,卻如真見一寶玉,真聞此言者,移之第二人萬不可,亦不成文矣。」這就是說,賈寶玉這個封建叛逆者的典型,塑造得很成功,他出於曹雪芹的筆下,「活跳紙上」。這個人物的素材主要來源於脂硯等人,但他的反封建的異端思想和叛逆性格, 卻比脂硯高得多,強烈得多。這是因為,曹雪芹把實際生活中許多這一類型的人物的思想性格,特別是把他自己反封建的早期民主主義思想,集中起來,提高以後,熔鑄在賈寶玉的藝術形象中,使其成為一個理想化的小說人物。賈寶玉既不是實際生活中的曹雪芹,也不是脂硯齋。所以,脂硯在批語中說,寶玉這個人,連他也沒有親眼看見過。這是戲自傳體派的當頭棒喝!
談論《紅樓夢》的版本,不是為了厚古薄今,而是要古為今用.我們要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路線和理論的指導下,詳細地佔有《紅樓夢》的版本材料,這對於深入開展《紅樓夢》研究評論工作,幫助廣大人民群眾更好地閱讀這部形象的歷史,是很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