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成書過程
王基認為,杜春耕在『97北京國際紅樓夢學術討論會的《紅樓夢》「二書合成」說,很有新意。
所謂《紅樓夢》的「二書合成」說,即《紅樓夢》是由《風月寶鑒》和《石頭記》經原作者之一曹雪芹二度創作而成的。其主要根據是:
一是《紅樓夢》實際有兩個楔子,一屬《風月寶鑒》,二屬《石頭記》。兩個楔子分別介紹了兩個神話故事。絳珠仙草還淚神瑛侍者,石頭被僧人攜帶下凡,各有統屬互不關連。前者敘風月故事「戒妄動風月之情」,後者記石頭所歷閨友閨情。一個高雅,一個世俗。
二是《紅樓夢》經常出現一個人物兩種截然不同的思想性格。如大觀園內的賈寶玉是一位單純、乖張、多情、癡心的少年,而大觀園外的賈寶玉卻是一個紈褲、浪蕩的惡少公子。
三是同一人物年齡差異懸殊。如鳳姐本有一個女兒叫「巧姐」,也叫「大姐兒」,但書中卻有兩個:第七回叫「大姐兒」,第二十七回則是「巧姐、大姐兒」並列,第二十九回又出現「奶媽抱著大姐兒、帶著巧姐另在一車」。而且巧姐越長越小了,到第四十二回居然連名字也沒有,反倒請劉姥姥給她取名。
四是脂評有意地提醒暗示。《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甲戌本)》第一回有條眉批:「曹雪芹舊有《風月寶鑒》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今棠村已逝,余睹新懷舊,故仍因之。」 第五回在「親自展開西子浣過的紗衾,紅娘抱過的鴛枕」旁批道:「一路設譬之文,迥非《石頭記》大筆所屑,別有他屬,余所不知。」
五是書中明示《紅樓夢》不出一人之手。第一回《石頭記》作者在稱讚自己作品的優點時說:「歷代野史或訕謗君相,或貶人妻女,姦淫兇惡,不可勝數。更有一種風月筆墨,其淫穢污臭,塗毒筆墨,壞人子弟,又不可勝數。」同回相隔數面之後卻又大讚《風月寶鑒》:「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風流冤家來賠他們去了結此案。那道人道,果是罕事。實未聞有還淚之說,想來這一段故事,比歷來風月故事更加瑣碎細膩了。」
「二書合成」所以引起海內外紅學家注目,主要是《紅樓夢》問世以來,人們發現的許多矛盾和不合情理的問題。當然,「二書合成」說還面臨著不少需要科學闡釋的問題,諸如《風月寶鑒》和《石頭記》的作者究系何人,將兩本思想內容、藝術風格相去甚遠的書合而為一的動機是什麼,能否從《紅樓夢》中把兩書分離出來,既然是曹雪芹這樣的大手筆進行二度創作,但為什麼還留下這麼多的矛盾,等等。對此,合成論者都有自己的解釋。比如最後一個問題,杜春耕是這樣回答的:因為兩書的主題及作者之間存在著明顯的「代溝」。以年齡問題為例,講風月情故事的年齡小不下去,而敘閨友閨情的《石頭記》年齡又不能上提。如是一群13歲以上的少男少女湊在一起,也就不可能一起進入大觀園,很多故事也就無法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