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無名抄本
二百年前,最偉大的散文作家、長篇小說《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逝世了。他的長篇小說並沒有寫完(只寫了八十回),而是由另一位文學家高鶚補寫後問世的。《紅樓夢》是一幅偉大的現實主義畫卷,是整個貴族氏族生活的寫照。
這部小說的版本繁多是出名的[1]。關於它曾寫了那麼多的學術著作,甚至在中國語文學中還出現了一個專業部門一一紅學,它主要從事於研究小說主人公的模特兒。對這部小說的興趣真正是全民性的。
介紹列寧格勒大學圖書館所藏的《紅樓夢》各種版本《紅樓夢》早已引起俄國漢學家們的注意。世界上第一個《中國文學史概論》的作者瓦西裡耶夫院士能夠深刻地理解這部小說的意義:「…如果你想瞭解迄今為止與我們隔絕的中國上流社會的生活的話,那末,你只有從長篇小說中,而且是這樣一部長篇小說中,才能得到材料」[2]。瓦西裡耶夫對《紅樓夢》的興趣還表現在,他不僅大量收集了小說的舊版本:四種1791或1792年的版本、l818年的籐花榭版、1864年類似的耘香閣版和1889年上海的石印版,而且,在他自己的藏書目錄中,
對於他所找到的所有續篇(《補紅樓夢》、《續紅樓夢》、《後紅樓夢》、《紅樓園夢》、《增紅樓夢》、《紅樓復夢》)[3]都做了記述。在瓦西裡耶夫的藏書中,十九世紀上半葉著名的十種續篇只缺四種。瓦西裡耶夫的全部藏書都保存在國立列寧格勒大學東方系圖書館裡。這位俄國漢學家對這些作品的態度也是不尋常的,他在《藏書目錄》中寫道:「名為《紅樓夢》的長篇小說的這些版本數目表明,第一部長篇小說給中國人留下了怎樣的印象;從前,他們讀的要麼是神怪小說,要麼是武俠小說、狡詐的故事,要麼是淫亂的作品,而對家庭生活的平靜描寫、總是那樣流暢而優美的語言,對他們則是陌生的。《紅樓夢》確實寫得如此美妙,如此有趣,以致非得產生模仿者不可。據說,這些模仿都未能達到原作的程度。但我們知道,它們同樣是應該表現中國人的那種生活和體現其精神的。所以我們並不認為它們是全然沒有興趣的。」[4]魯達科夫斯基藏書中的1876或1877年的木版本也同樣保存在那個大學的圖書館裡。對《紅樓夢》的重視還表現在,它的某些章回(二一一五回)被彼得堡大學副教授波波夫列入研究漢語的大學生們所必讀的優秀中國文選[5]。
介紹莫斯科列寧圖書館所藏的紅樓夢版本在俄國,恐怕沒有一位漢學家不喜歡這部長篇小說。正因為如此,在國內各大圖書館裡都有它的舊版本。在蘇聯國立列寧圖書館裡,既有《紅樓夢》小說本身的木刻版,也有其續篇。在斯卡奇科夫的藏書中,就保存著三種版本。它們都已列入一栗的書錄中。有一部《新紅樓夢》是從達什科夫斯基民族學博物館的藏書中收集到圖書館裡來的。還有兩種木刻版(有一種還帶有王希廉的批注)也保存在圖書館的藏書中,遺憾的是兩種都是殘本。
在一栗沒有收錄的稀有版本中,應當提一提《繡像後紅樓夢》(貴文堂本)和1846年的傳奇劇《紅樓夢傳奇》(《道光丙午春刊》,綠雲紅雨山房藏版)。在一粟的書錄中只標出了這一出版物更早的版本(1799年)。還有一個是另一位作者陳鍾麟寫的同名傳奇劇,它出現在斯卡奇科夫的藏書中,與一栗提到的版本略有不同。
介紹奧德薩等城市圖書館所藏的紅樓夢版本
在我國其它圖書館裡也擁有《紅樓夢》或其續篇的各種版本。例如,奧德薩的高爾基學術圖書館就存有曹雪芹這部小說的木刻版。在俄羅斯地理協會東西伯利亞處的圖書館裡曾經存有三種完好的舊版本和一種殘本[6]。據我們瞭解,現在這些書都在伊爾庫茨克地誌博物館。在裡加國立大學歷史語文系圖書館的什米特藏書中,有一本改了名稱的舊排字版《增評繪圖大觀瑣錄》。這個版本有著由姚燮和另外一些人寫的有趣的批注,同樣令人感興趣的是日本人參與了這一版本的出版工作,兩行片假名就證明了這一點。一粟標明該版本是1886年出版,但在我們這個版本上並沒有註明日期。魯達科夫藏書中的《紅樓夢》舊排字版保存在莫斯科國立公共歷史圖書館。據判斷,這是1792年的第二個排字版,或者是原版的準確複製本。
曹雪芹這部小說的四種舊版本以及傳奇劇和《紅樓夢圖詠》都曾保存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東方學院圖書館[7]。目前,其中幾本的下落不明。這些藏書中的《紅樓夢圖詠》的1879年木刻版和一粟的書錄中未標明的、帶有林棲居士無名題詞的《後紅樓夢》 (逍遙子著,l813文畬堂版),目前保存在蘇聯科學院亞洲人民研究所漢學圖書館(木刻版的Ⅱ2121和Ⅱ2139兩卷也在那裡)。
介紹蘇聯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所藏的紅樓夢各種版本曹雪芹的這部小說及仿寫的各種續篇的一些木刻版,從各種藏書中被收集到蘇聯科學院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保存。這裡有1791或1792年的版本(兩份),也有與國立列寧格勒大學圖書館保存的相類似的籐花榭版,還有兩種帶有批注和標記的無年代可考的版本:三讓堂版和經元升記版。在這些藏書中,1815年《紅樓夢曲散套》的木刻版和1923年的《繡像紅樓夢補》的石印版也是很有趣的。
我想,長篇小說《紅樓夢》及其續篇、仿寫本、改寫本等各種版本的這一簡短目錄,就已經表明這部中國散文傑作引起俄國漢學家們多麼大的興趣[8]。還要補充的是,在蘇聯科學院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保藏的手稿中,有一本中國曲藝大全的手稿,其中包含歌頌這部小說主人公的三首曲子[9]。有一首叫做《紅樓夢·趕板新曲》,並且列在傅惜華的目錄中[10],另一首是《大觀園·紅樓夢》也列在那個目錄中[11],然而,在那裡它是歸在《碼頭調》體裁裡的,而在我們收藏的手稿中它則是歸在《代靶湖廣調五更兒》裡。第三首歌《太虛幻境》,雖說在傅惜華的目錄中也有所記述[12],但並未說明是由百本張抄寫的。
介紹1832年「由中國帶回的」《紅樓夢》早期抄本就在亞洲人民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的那些藏書中,保存著這部小說的獨一無二的抄本[13]。它是由帕維爾·庫爾梁德采夫由中國帶回來的。1830年,他曾經作為大學生隨第十一個俄國宗教使團去中國,1832年因病離開北京。由他帶回來的小說抄本,恐怕是俄國的第一部曹雪芹作品了。我們想讓讀者注意的就是這個抄本。
當時,這部小說的抄本相當多。關於這一點,瓦西裡耶夫曾經寫道:「據說,當小說手稿出現以後,其抄本價格昂貴;接著又出現了幾種版本;而第一版用的是如此美麗的版面,這是為平民出版的其它書籍所得不到的。」[14]在中國的文獻資料裡,也有一些關於抄本的證據。例如,一粟曾引用過周春的《讀紅樓夢札記》裡的一段話,說的是1790年秋,他從熟人處得知關於購買名為《紅樓夢》的一百二十回本和名為《石頭記》的八十回本的兩個抄本的事。八十回本的抄本一共有五個。最早的抄本是1927年發現的,是1754年的本子,下一個抄本是1759年的,第三個是1760年的,第四個是1784年的,第五本傳到我們這裡時,已經不是手寫體的樣子了,而是根據手寫本排的石印版,其日期尚未確定。根據這些抄本出版了對各種異文作了說明的校本[15]。若干年前,曾出版過那些抄本的輯評[16]。普魯謝克院士是歐洲文學界第一個對八十回本的各種抄本做了詳細說明的人[17]。從最近幾年的著作中,應提到由吳世昌教授寫的一本書[18]。
對保存的小說手稿和批注進行版本學研究,就可能得到關於作者及其創作過程以及同代人對小說的評價等這樣一些新的情況,因為最初幾個帶批注的抄本是在作家生前出現的。我們認為,又一個八十回本手抄本一一中國以外的唯一手抄本的發現,對研究這部長篇小說的歷史是極為重要的。
抄本抄寫在乾隆《御制詩》各頁間的襯紙上
對抄本的描述:圖書號碼B一一107。由35本組成,線裝。抄寫用紙是木刻<御制詩)。沾邊線的尺寸是14×18。5厘米;紙的尺寸是18.5×25.5厘米,每頁9行,每行17個字。《御制詩》中包括清高宗乾隆(1736一一1796)寫的詩集,詩集在下列各年代裡分六集出版:第一集一一1748年,第二集一一1761年,第三集一一1771年,第四集一一1783年,第五集一一1795年,第六集(增訂集)一一1800年[19]。
小說抄本寫在第四和第五集上。所利用的木刻本很像《內府刊》。但《內府刊》通常是用中國桑木製造的白而軟的紙印刷的。而這個木刻本則是用竹子做的發黃的紙印刷的。兩頁之間有襯紙,也用的是同樣的紙張。可能是某個人為自己印的這個本子。
為了抄寫小說手稿,《御制詩》被拆開,印著詩的紙頁被反折過來當襯紙用,而真正的襯紙則用來抄寫。
抄本共八十回三十五冊第七十九、八十兩回尚未分開
抄本的組成:抄本沒有總書名和卷頭。可以預料,在正文開頭還有一本是帶有書名、序言和目錄的。沒有頁碼或面碼。每本的章回如下(括弧內數字為頁數):第一本一一第一回(52頁),第二回(42);第二本一一第三回(60),第四回(40);第三本一一第七回<49),第八回(43);第四本一一第九回(35),第十回(34),絡十一回(39),第五本一一第十二回(27),第十三回(35),第十四回(37);第六本一一第十五回(34),第十六回(49)j第七本一一第十七回(50),第十八回(56);第八本一一第十九回(61),第二十回(35);第九本一一第二十一回(38),第二十二回(42),第十本一一第二十三回(37),第二十四回(54);第十一本一一第二十五回(54),第二十六回(46);第十二本一一第二十七回(43),第二十八回(63);第十三本一一第二十九回(56),第三十回(38);第十四本。一第三十一回(47),第三十二回(39);第十五本一一第三十三回(32),第三十四回(48);第十六本一一第三十五回(52),第三十六回(45);第十七本一一第三十七回(60),第三十八回(38);第十八本一一第三十九回(42),第四十回(60),第十九本一一第四十一回(33),第四十二回(38);第二十本一一第四十三回(34),第四十四回(33),第四十五回(39);第二十一本一一第四十六回(54),第四十七回(48);第二十二本一一第四十八回(44),第四十九回(40);第二十三本一一.第五十回(43),第五十一回(36),第五十二回(52);第二十四本一一第五十三回(54),第五十四回(54),第二十五本一第五十五回(51),第五十六回(58);第二十六本一一第五十七回(56),第五十八回(46),第五十九回(33),第二十七本一一第六十回(48),第六十一回(35);第二十八本一一第六十二回(62),第六十三回(52);第二十九本一一第六十四回(52),第六十五回(工一6頁),第六十六回(26);第三十本一一第六十七回(68)和第六十五回(7--33頁);第三十一本一第六十八回(41),第六十九回(37),第七十回(33)和第六十五回(第34頁);第三十二本一一第七十一回(47),第七十二回(38),第七十三回(39);第三十三本一一第七十四回(59),第七十五回(45);第三十四本一一第七十六回(38),第七十七回(39);第三十五本一一第七十八回(55),第七十九回(61)。缺第五回和第六回,在第二本和第三本之間顯然是丟失了一本,其中就包括這兩回。第十七回和第十八回僅有一共同回目,然共當為兩回,可白以後各回的數字見之,且中間亦有「且聽下回分解」這樣的詞句將其分開[20]。第43頁上的五十一回的文字沒有寫完。從其他版本的文字來判斷,在我們這個抄本中缺了一頁一一第44頁。第六十六回(原文如此,似應為第六十五回一一譯者注)被錯誤地分別裝訂到三個本子裡。它按照下列方式被裝訂在其它章回之間:l至6頁裝訂在第二十九本的六十四回之後,六十六回之前;7至33頁裝訂在第三十本第六十七回的17和18頁之間;第34頁裝訂在第三十一本第六十八回的24和25頁之間。第七十九回則包括七十九和八十兩回在內,沒有分回之處,在七十九回末尾沒有「且聽下回分解」,在八十回的開頭也沒有「話說……」字樣[21]。因而,我們的抄本,從完整性來講,是迄今已知的抄本中不亞於1760年抄本(也缺少兩回:六十四回和六十七回)[22]的唯一抄本。
抄本用四種不同的筆跡寫成抄寫人:抄本是用四種不同的筆跡寫成的。確定誰是抄寫人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用字母A、B、B、#來代表他們。
A、筆法剛勁的自由楷體,常常變換為草體。主要抄寫人。由他寫的是:一——四,七,八,十一——十五;十七,十八,二十三,二十五——二十八,三十五——三十八,四十一——四十五,四十七——五十一,五十七,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九,七十,七十五——七十八等回。
B、筆法平穩的清晰自由楷體:九,十,十六,十九——二十二,二十九,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九,四十,五十二——五十四,五十八,六十一,六十二,六十七,七十九等回。
B、同前者相似的自由楷體,但較其細小,筆跡更細膩,字跡略微瘦長一些:二十四,三十,三十三回(l一11頁),四十六,五十五回(1頁),五十六回(1—30頁),五十九,六十,六十三,六十八,七十一,七十三,七十四回。
D、更加細膩的楷體,幾乎沒有粗筆,字跡瘦長、橫筆傾斜:三十三回(12—32頁),三十四,五十五回(2—51頁),五十六回(3l一58頁),六十四,七十二回。
抄寫人A顯然最純熟。
抄本的技術資料:開本尺寸18.5×25.5厘米。每頁(半面)九行。一——四十,四十六——四十八,五十二——五十六和五十八——六十回每行為十六個字。正文為12.5×17。5厘米。四十一——四十五, 四十九——五十一,五十七,六十…
七十九回字體抄得較密,每行為二十個字,正文仍為12.5×l7.5厘米。抄寫人A常常超過此規格,每行寫18—24個字。其他幾位抄寫入則嚴格遵守此規格。抄本中改正之處很多,尤以抄寫人B和廠為甚。抄寫人A改動最少。
改正之處多數用墨筆,並且是改寫在被修改的一行的右側。某些改正則用硃筆(如第十回22頁、25頁)。有時抄寫人把抄錯之正文用紙粘上,並在粘貼紙上改寫(A和#少些,#和B多些)。通常貼補2—4字,但有時(例如四十六回23頁)也整行貼上重寫。
抄本開頭有下列記號: (一)句號,它表示把正文分成句子,在第四回(從20頁起),七——十三回,十四回(24—25頁未打記號)用硃筆標出; (二)黑圈,與紅色句號起同一作用,如在一——三回,四回(到20頁),三十六回(19-21頁),(三)第四回(從25頁開始),第七——十三,十四回(24—25頁除外),在有關的字行的右邊用硃筆劃垂直線標出人名,(四)第三回(第1頁)同上,用的是墨筆; (五)在一——四回,三十六回(19—21頁)每個字旁邊有黑圈虛點,表示文章最成功或最重要的地方,在第三回(第48頁)也碰到雙排圓圈虛點; (六)一、三回的黑色虛點起同樣作用。
有幾回在開頭和末尾有紙簽貼在本子的上首邊緣上,在開頭寫著「石頭……卷……回」字樣,在末尾寫著「下回」的字樣。這些紙簽可能是一種為盡快找到章回而使用的標籤,或者是裝訂前用來劃分章回的標記。還有兩個情況可以說明抄本是一頁頁先抄好,然後裝訂的:在任何一回裡都沒有多餘的、尚未抄寫的白頁,以及六十五回的書頁被分成三部分裝訂在不同的本子裡。
此本有一回回首和三回回末題為《紅樓夢》
抄本的名稱:抄本已沒有卷頭。其名稱系根據每回名稱前的標題而定。從各種出版者、校定者給予這部小說的一系列名稱來看,在我們的抄本中遇到了兩種:《石頭記》和《紅樓夢》。其中,第一個名稱,除九、十、十六、十九、三十九、四十回之外,我們幾乎在各回中都碰到過。在第十回裡,名稱則為《紅樓夢》;其餘幾回皆無名稱,僅有回目。第二個名稱,除第十回外,在六十三、六十四、七十二回末尾的附加語中均都碰到:紅樓夢卷……回終(此處的刪節號在原文中為相應的回目)。
應當把兩個名稱中的頭一個看做是抄本的名稱。《紅樓夢》這個名稱當時也是知道的,所以被誤寫在第十回的開頭。
在第一頁的背面有"II·庫爾梁德采夫」褪色墨水字跡,並有兩個筆跡拙劣之漢字「洪」,顯然是庫爾梁德采夫的「中國姓」。
編者的評注與批註:我們在名為《石頭記》的長篇小說《紅樓夢》的所有抄本中,都發現了對研究者有重大價值的編者(或者抄寫人、讀者)的評語、說明和解釋,即評注或者批注。它有助於更深入地探討這部小說的內容,弄清楚費解的地方(這些不夠清楚的地方是為數不少的)。
目前各種抄本中的評注有下列幾種: (一)凡例一一小說開頭的總說明,它表明材料安排的原則; (二)總批一一在某一回的開頭或末尾的總評和說明; (三)眉批一一對正文的評語,位於書頁上首頁邊上,從十五世紀開始出現。 (四)雙批一一寫成兩行的評語; (五)夾批一一寫在兩行之間、正文右側的評語。
眉批側批和雙行夾批等評注情況在我們的抄本中沒有凡例和總批。其餘幾種評注在下列幾回中遇到:第一回——三個眉批(第6、45頁)和十四個夾批(第4,5, 6,12,14,16—18,25,31,36,45頁);第二回——八個眉批(第7, 8,10,26,29—32頁)和二十二個夾批(第4—7,12,13,15,l8—20,23,26,28,32,36,39頁);第三回——四十七個眉批(第4,5,8--21,27,28,30—32,35—38,41,44—48,50—52頁)和二十個夾批(第3, 5, 6, 8,14,15,17,18,20—22,31,38,47,48頁),第四回一一五個眉批(第3,14,15,19,20頁),六個夾批(第3, 8,10,16,17,20Y()和四個雙批(第衛。一兒頁),第七回——一個雙批(第15頁),第八回——一個眉批(第23頁);第九回——一個眉批(第30頁),第十二回——一個雙批(第4頁),第十六回—— 一個眉批(Ig2頁),第十七回——五個夾批(第25,37,38頁),第十八回——六個眉批(第4, 5, 7,29,45,50頁)和十一個雙批(第35,36,50頁);第十九回——一個眉批(第l2頁)和三十四個雙批(第1, 2, 6—8,lo—13,15,16,l8,25,27,36—40,49,60,6l頁);第二十回——一個雙批(第2頁),第二十二回——五個眉批(第16一l9,28頁)和四個雙批(第40--42頁),第二十三回——二個眉批(第24,36頁)和一個夾批(第37頁);第二十四回一一三個眉批(第16,31,35頁),第二十五回——兩個眉批(第45,53頁),第二十六回一一兩個眉批(第l3,39頁);第二十八回一一八個眉批(第8,15,25,26,60,62,63頁);第二十九回——三個眉批(第32,39頁);第三十回——三個眉批(第14,16,17頁),第三十四回——一個雙批(第32頁);第三十六回一一五個夾批(第19,20頁);第三十八回——五個雙批(第23--26,28頁),第四十一回——一個眉批(第17頁);第四十二回——兩個眉批(第19,29頁);第四十四回——兩個眉批(第28,30頁),第四十九回——一個雙批(第27頁),第五十回一一兩個夾批(第5頁)和四個雙批(第2l,22頁);第五十一回——兩個雙批(第2頁),第五十二回一一兩個眉批(第43,44頁),第五十三回——一個眉批(第35頁);第五十六回——一個眉批(第16頁);第六十一回——一個眉批(第l8頁),第六十二回——八個夾批(第30,38頁);第七十四回——一個雙批(第49頁),第七十六回——六個雙批(第2, 9,10,29,31頁);第七十七回——一個雙批(第38頁);第七十九回——十一個雙批(第43,48,49,51,54—58頁)。
一些眉批比較詳細對理解小說的某些內容作了一些新的補充
有一些眉批,例如在第十八回、十九回、二十六回、四十二回、四十四回等,用的是一個字一一「好!」這是對某一些文詞的熱情評價。另外一些眉批則比較詳細,對理解這部小說的某些內容做了一些新的補充。
除了已指出的三種評注外,還有一種是在俞平伯編撰的《輯評》中未提到的,這種評注是接著正文寫的,字體也相同,在評注的開頭和末尾加方括號,在評注開頭右側空行裡用細小的筆跡寫有「注」字。這樣的評注在十六回(第48—49頁),六十三回(第33,43頁),七十五回(第5頁)裡均有。抄本中的眉批和側批與其他脂評本的眉側批有很大不同讓我們把這個抄本中的某些評注同已知的幾個《石頭記》抄齊中的評注作一番比較。
(一)第一回裡的眉批不像別的抄本那樣多。在我們的抄本裡有三個眉批,在別的抄本裡達十三個[23]。然而,在三個眉批中,有兩個(第3頁)解釋了在別的抄本中沒有評注過的句子。第45頁上的眉批解釋了《好了歌》,而在別的抄本裡,對這首歌沒有評注,只是解釋了用歌的題材寫的詩[24]。
(二)在我們抄本的第一回有十四個夾批,在別的抄本中只有一個[25]。
(三)第三回的眉批,我們的抄本和另外一些抄本的不同尤為顯著。在我們的抄本中有四十三個眉批,而在另外一些抄本中只有十五個[26]。
我們不可能在這裡把所有的評注一一列舉,但從舉出的幾例中已經很清楚,它與迄今已知的抄本有很大不同。
此抄本包含有大量的異文
異文:列寧格勒的抄本包括有大量的異文。從我們的抄本中隨意取第三回的開頭兩頁(1—2頁)同俞平伯和王惜時編撰的其他抄本的異文彙編[27]相比較,即可看出,在我們抄本的這兩頁上就有十四個異文,而在以前的抄本中卻只有兩個異文。有時異文極其長。例如,在我們抄本的第一回第5頁裡,就缺少從「說說笑笑」[28]到「變成一塊」[29]這段話的正文部分,而代之以:「來至石下,席地坐而長談,只見一塊」。有趣的是,這個異文同現有的最早抄本一一1754年的抄本[30]完全相符。這就能間接地證明,我們的這個抄本同曹雪芹的原作是最接近的。為了證明同原作是否同一,必須對各種異文進行全面地校核。同時,我們的抄本比l754年的抄本更有利的特點是其完整性。在1754年的抄本裡只保存了十六回(一——八,十三——十六,二十五——二十八)[31]。
關於抄本抄寫的日期問題確定抄本的日期:抄本沒有直接標出抄寫的日期。因此,只好間接地確定其大約日期。既然抄本上有1830一一1832年到過中國的庫爾梁德采夫的名字,那末,它就不可能是在1832年以後抄寫的。某些材料還可以使我們設想抄寫的時間可能更早:
(一)為了抄寫抄本(或者,如同潘克拉托夫所設想的那樣,復原抄本),利用了第四和第五集的《御制詩》,其中第五集是1795年印刷的。由於沒有再發現以後的詩集,所以就可以認為,抄本寫成於此詩集發表之前,即1800年以前。
(二)如果抄本只是用於復原,那末就應當設想,從抄寫到復原經過了一段時間,在此期間,讀者把抄本揉得破舊不堪。在此情形下,抄寫的時間就向前推幾年(也可能是一二十年),因為抄本通常是保存於某個家庭之中,很難設想有太多的讀者。
(三)根據某些比較長的異文(其中一種異文已在前文中引用)來看,手稿接近於現存抄本中最早的一個抄本一一1754年的抄本,這一事實也有利於我們的設想。
(四)這樣就不排除抄本是在十八世紀七十一一九十年代之間抄寫的可能性。
為了得出最後結論,必須仔細研究抄本,並且把它同另外一些已知的抄本加以比較。最好能夠將抄本公開發表,使得研究曹雪芹創作的專家們和研究中國文學史的專家們便於對它進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