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光彩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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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絮語

好些年來,凡有文學聚會,必有人拿《紅樓夢》出來鎮場子。雖然俺也算讀過馬爾克斯、博爾赫斯以及各種「斯」字輩的作家作品之文學青年,但在那些來自五湖四海滿臉桃紅的「紅學家」面前俺總是被冷落。看著他們如同寶哥哥林妹妹附身一樣彼此哀怨,或者爭相朝身邊的人身上抹鼻涕眼淚,讓我這類不懂情趣的人直生「紅樓正道是滄桑」之感——再後來,在重重打擊下我開始破罐子破摔,寧讀「三重破門」、「哈里波霸」等新生代力作,也絕不動那上進的念頭。

    但幸好有個叫劉心武的人冒了出來。

    他讀紅樓講紅樓,並把《紅樓夢》中的人物依次揭秘探佚,最後變出了一本供我這樣草根人等閱讀的一本書:《劉心武揭秘〈紅樓夢〉》——儘管這個老頭子的書中充滿了絮絮叨叨和瑣碎,可正因為是他的瑣碎,才將那本把艱澀當有趣的《紅樓夢》解構得這樣生動。著名詩人葉匡政在自己的博客中是這樣為這本書做宣傳的:「劉心武三部『揭秘紅樓』的誕生,其實已經標誌著一個文本時代的到來。這三部作品,是我們今天的文學無法歸類的,更是所謂的紅學所無法歸類的。」

    俺在看到葉匡政的評價之後,本以為他拿了人家紅包後才以這樣標準的廣告語進行推廣的,不過後來我自己也讀完了這本書,就覺得這話說得並不算過;劉心武最高明的地方在於他的姿態,其實嚴格地說起來是《揭秘〈紅樓夢〉》的版權擁有者曹雪芹的姿態,在劉心武的嘴上筆下,曹雪芹不再是一位有著衰敗容顏的文化快男,而更像是一位眉清目秀、喜歡與妙齡少女拉家常的鄰家老頭。而《紅樓夢》也不再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催眠良藥,所有催淚成分以及嗨澀情節被劉心武揉碎了之後,加了點故事,加了點抒情,還加了點流行文化,最後做成一本誰都看得懂的《劉心武揭秘〈紅樓夢〉》了。

    劉心武在書中不僅讓讀者願意讀,讀得懂,同時他還結合《紅樓夢》展現出了許多現代社會與小說彼相絞纏的事件,讓讀者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比如在第三部《林黛玉家產之謎》中,「林黛玉本身應該是一個有錢人。她的父親是一個巡鹽御史,母親早逝後一直沒有另娶。所以,到她父親死後,應該為她留下一大筆遺產。那林黛玉的巨大遺產到哪裡去了呢?」劉心武在解構這個問題的時候細心深入、抽絲剝繭,列舉和分析了書中人物的行程等細節問題,最後為我們揭露出貪污者原來就是以監護人身份「幫助」黛玉的賈鏈。

    毫無疑問,這個老頭揭秘探佚的結果巧妙得讓我們不得不服。同時,從普及和諧社會文化教育的意義上來說,這個老頭的成就也足以讓所有的教育專家羞愧難當。

    當然,最應該感謝劉心武的是曹雪芹,他應該感謝劉心武讓他的這本在現代社會故紙堆中快成為屍檢報告的學說,終於有了光彩重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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