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與《周易》

《紅樓夢》與《周易》

《紅樓夢》與《周易》

紅樓評論

中國古典名著《紅樓夢》,是一部天書式的文學名著。其特殊性在於,作者調動了自己全部的才華和智慧,用小說和謎語的形式,來記載自己的真實經歷。許多人認為關於中國古代文化的研究已經形成了三大顯學:甲骨文、敦煌學和《紅樓夢》,不管這種觀點是否能得到普遍的認同,但它起碼可以說明《紅樓夢》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重要地位和其獨特之處。而《紅樓夢》的一個最為突出的特點,就是充分運用古代易學方面的知識,來為作品所隱寫的生活內容服務,同時也為作者充分展現自己的智慧和才華提供用武之地。下面就舉一些這方面的例子來對此略加說明。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作者之所以採用《周易》中的知識來構思作品的人物情節,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太極可以暗示作者也就是寶玉的太子身份,二是古人把一年365天,根據氣候的變化用64卦來表示,稱為卦氣圖,所以《周易》中的每一卦,都可以用來隱寫每一個具體的日子了,這就為作者記載無法直說的歷史事件發生的時間提供了有力的工具。

《周易》的核心就是太極圖,而太極可以成為太子的隱語。這是由於清太宗名皇太極的緣故。《清史稿。太宗本紀》:"初,太祖命上名,臆制之,後知漢有儲君曰'皇太子',蒙古嗣位者曰'黃台吉',音並暗合。及即位,鹹以為有天意焉。"這是說,清太宗皇太極這個名字諧音就是"皇太子",這說明他天生就是皇帝之命。據此,太極就是太子的隱語了。當然,這種觀念是錯誤的,但它並不妨礙作者借用這種觀念來暗示寶玉的太子身份。

比如倪二和鮑二命名,是在暗示由陰陽魚組成的太極圖。"鮑二"拆開就是"包二魚",故"鮑二"其實就是"包二魚"的意思。而"包二魚"者何?正是以S形環抱的陰陽魚構成的太極圖是也!

對這種構思的進一步補充,就是倪二這個人物的命名了。

《莊子。齊物論》:"何謂和之以天倪?"郭象註:"天倪者,自然之分也。 " 成玄英疏:"天,自然也。倪,分也。

毫無疑問,在古人看來,世界上的萬物都可以分成陰陽,陰陽就是事物最本然的自然狀態了。"倪二"因此就是陰陽這種"天倪"的隱語了。

因此把倪二和魚聯繫在一起就有提示這種構思的作用了。這就是104回"醉金剛小鰍生大浪"的重要性之所在。

倪二的重要性不可小看,一部紅樓的核心內容即絳珠仙草欠神瑛侍者的灌溉之恩並眼淚還債之事,只有明白了倪二的寓意才可以得到明確的解答。不難發現,作品中只有賈芸欠過倪二的銀子,而這個細節就是絳珠仙草欠債的隱語。而倪二之"生大浪"的作為,實為"月窟翻銀浪"之所指,都是有確切的史實內容的。

《莊子。逍遙游》:"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成玄英疏:"溟,猶海也,取其溟漠無涯,故謂之溟。東方朔十洲記云:溟海無風而洪波百丈。巨海之內,有此大魚,欲明物性自然,故標為章首。玄中記云:東方有大魚焉,行者一日過魚頭,七日過魚尾;產三日,碧海為之變紅。故知大物生於大處,豈獨北溟而已。

正因為《紅樓夢》中的魚實為陰陽魚也就是太極實際上就是寶玉的太子身份的隱語,所以眾人放風箏的時候,寶玉讓丫環去拿賴大娘送的大魚風箏,丫環卻說讓晴雯給放了。因為晴雯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晴文"("晴雯"之諧音或拆出均可)和"雨文"(雯字拆開)合為一體的意思,故作為陰陽一體的魚自然為她的象徵應由她來放了。

寶玉"行為怪僻性乖張",他的性格中的一個重要特徵,就是喜歡女兒的清淨。59回通過春燕講了寶玉的一段經典話語:"春燕笑道:'怨不得寶玉說:"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麼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分明一個人,怎麼變出三樣來?"這話雖是混話,倒也有些不差。'"寶玉的這段話的真諦是什麼呢?從太極即陰陽的角度來理解就豁然開朗了。古人認為男為陽,女為陰,天為陽,地為陰。而從清氣上生為陽,濁氣下降為地為陰的角度,女兒就又為陽為天,男人就又為陰為地了。所以作品寫寶玉見了女兒就覺得清爽,見了男人就覺得臭氣熏人。這兩種視角,就從陰陽的角度把陰陽一理這個《紅樓夢》的根本原則表現了出來。所以作品在31回讓湘雲和她的丫頭翠縷大談了一通"陰陽一理"的話,如"陽盡了就成陰,陰盡了就成陽",主子是陽,奴才是陰等等。現在再聯繫上面所引的寶玉的這段經典語言,就不難明白其中的內涵了,女孩未出嫁,是指陽,出嫁後染了男人的氣味,是指陰陽相合,至於女孩老了變成魚眼睛,則是指太極圖中的陰陽魚的眼睛,即黑魚中的白點和白魚中的黑點,它們就好比陰陽魚的眼睛一樣。

明白了太極即陰陽在《紅樓夢》中的重要性,才能真正明白《情僧錄》命名的真諦。關於這一點,作品中已有明確交代:"從此空空道人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雖易名為情僧,改《石頭記》為《情僧錄》。

根據《紅樓夢》中的提示,上面為陽,下面為陰。和尚滿頭癩瘡即頭上有病,是喻指寶玉活著卻被記成死人,表明關於他出生之日的記載有問題,即"陽"有病;道人跛足即腳下有病,是喻指寶玉死了卻還活著,表明關於他死亡之日的記載有問題即"陰"有病。人生而有情,死而無情,所以所謂的《情僧錄》,其實就是"陽生錄"的意思,是在告訴人們:此書是記載被記成死人的寶玉實際上並沒有死並且成了太子的奇特遭遇的。

而在太極圖中,陽是用白色來表示的(其實也就是沒有顏色就是空了),陰是用黑色來表示的。所以陽就是空即無,陰就是"色"即有了。由於古人認為陰陽是對立統一、互相依存和互相轉化的關係,所以陰的存在是由陽對稱出來的,故空空道人"因空見色";而色即陰又要不斷地轉化為陽,而陽即情,故接著說"由色生情";當然同樣陽也要不斷地轉化成陰,所以又說"傳情入色";而這種陰陽的消長轉化循環往復是沒有止境的,所以又用"自色悟空"來總結,這種說法和"自空悟色"的寓意是一樣的,都是對二者上述關係的一種簡要概括。

由此同時也就不難發現《石頭記》、《風月寶鑒》、《紅樓夢》和《金陵十二釵》等名字都是從陰陽太極的角度來構思的產物了。"金陵十二釵"即眾女子從男陽女陰的角度為陰,從清氣為陽濁氣為陰的角度又為陽了。"紅樓夢"就是寶玉見眾女子命運機數之夢,當然也是陰陽一體之象了,即若眾女子為陰時,寶玉就為陽,反之則眾女子為陽,寶玉為陰。"風月寶鑒"體現陰陽即太極的寓意就更明顯了:"風月"向為男女關係的比喻詞;賈瑞看正面鳳姐為陽,看反面為骷髏為陰,又傳達了生陽死陰的觀念;且若把鏡子的正反即陰陽合在一起,也就是陰陽太極鏡了,就是說,當作者把太極圖看成陰陽鏡的時候,就必然會產生"風月寶鑒"這個命名的構思。所以寶玉入夢之前,所謂的可卿房中就擺著武則天鏡室中所設的寶鏡,武則天何許人?正是陰陽一體之帝王的象徵(她為女為女陰,居男人所居的皇位就又好比男陽了),正好可以暗示寶玉其人是一位陰陽一體(未死卻被當成死人)之太子或帝王的重大特徵,所以寶玉的元宵燈謎就是鏡子。這就是說,在《紅樓夢》中,所謂的風月寶鑒即鏡子其實就是太極圖也就是寶玉的皇太子身份的象徵。土精為石,在易學中土為坤為地陰,但它厚德載物,是萬物生長之根,也就是說,石頭雖為無情之物卻是有情之物的根。所以"石頭記"命名和"情僧錄"命名是互為闡發的,同時我們也就不難進一步悟出《石頭記》命名應該是這五個書名之"根",所以才會出現"至脂硯齋仍用石頭記"的說法。綜上所述,《紅樓夢》的五個書名,從太極陰陽的角度看其實完全是同一的(當然它們之間還有許多具體的差異和內涵,也是作者要起這麼多書名的目的所在,在此就不一一細述了),只能是一個作者精心構思的產物。許多人由五個書名的存在進行了不少關於此書的創作過程的猜測,如多人創作,有人原創,有人修改等等,其實這都是按照我們平常的思維習慣考慮問題的結果,與這部天書式的謎書的實際情況並不相符。

一部紅樓的一個核心問題,就是賈府的衰敗問題。其中心就是寶玉未能繼承家業的問題。所以寶玉入太虛幻境時,通過警幻之口向眾姊妹道:"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絳珠,適從寧府所過,偶遇寧榮二公之靈,囑吾云:'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歷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甲戌側批:這是作者真正一把眼淚。)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生性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慾聲色等事警其癡頑,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如此囑吾,故發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尚未覺悟。故引彼再至此處,令其再歷飲饌聲色之幻,或冀將來一悟,亦未可知也。"(甲戌側批:一段敘出寧、榮二公,足見作者深意。)

這段話交代了讓寶玉入太虛幻境的緣由,其實也是一部紅樓的核心內容:寶玉本應該是賈府也就是清朝的皇位繼承人,但他沒能當成皇帝,因此就只能在夢中成為太子了。上引兩段脂批把這一點給予了提示。明白了這一點,才能發現和寶玉在繼承權上形成了衝突的賈環指代了康熙的寓意。"欣聚黨惡子獨承家"就是說康熙當上了皇帝。這也就是賈環命名的來由,這個環字其實就是太極的隱語。

《莊子。齊物論》:"物無非彼,物無非是。自彼則不見,自知則知之。故曰彼出於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說也,雖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聖人不由,而照之於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無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其環中,以應無窮。是亦一無窮,非亦一無窮也。故曰莫若以明。

這段話翻譯過來的大意是:各種事物無不存在它自身對立的那一面,各種事物也無不存在它自身對立的這一面。從事物相對立的那一面看便看不見這一面,從事物相對立的這一面看就能有所認識和瞭解。所以說:事物的那一面出自事物的這一面,事物的這一面亦起因於事物的那一面。事物對立的兩個方面是相互並存、相互依賴的。雖然這樣,剛剛產生隨即便是死亡,剛剛死亡隨即便會復生;剛剛肯定隨即就是否定,剛剛否定隨即又予以肯定;依托正確的一面同時也就遵循了謬誤的一面,依托謬誤的一面同時也就遵循了正確的一面。因此聖人不走劃分正誤是非的道路而是觀察比照事物的本然,也就是順著事物自身的情態。事物的這一面也就是事物的那一面,事物的那一面也就是事物的這一面。事物的那一面同樣存在是與非,事物的這一面也同樣存在正與誤。事物果真存在彼此兩個方面嗎?事物果真不存在彼此兩個方面的區分嗎?彼此兩個方面都沒有其對立的一面,這就是大道的樞紐。抓住了大道的樞紐也就抓住了事物的要害,從而順應事物無窮無盡的變化。"是"是無窮的,"非"也是無窮的。所以說不如用事物的本然來加以觀察和認識。

郭象註:"夫是非反覆,相尋無窮,故謂之環。環中,空矣;今以是非為環而得其中者,無是無非也。無是無非,故能應夫是非。是非無窮,故應亦無窮。

成玄英疏:"夫絕待獨化,道之本始,為學之要,故謂之樞。環者,假有二竅;中者,真空一道。環中空矣,以明無是無非。是非無窮,故應亦無窮也。家世父曰:是非兩化而道存焉,故曰道樞。握道之樞以游乎環中,中,空也。是非反覆,相尋無窮,若循環然。游乎空中,不為是非所役,而後可以應無窮。

上引的莊子之文,正是談的是非問題。這才是22回寶玉悟禪機一大段內容所以產生的原因。寶玉悟禪機這段文本在元宵後佔據了重要地位,表面上是寫寶玉周旋於寶釵、黛玉和湘雲之間所帶來的煩惱,好像是在寫男女的感情糾葛,而它的核心其實就是關於四子的太子身份的有無是非問題。

這就是賈環命名之本。因為一部紅樓的核心內容也就是其中所隱寫的是非曲直,就是寶玉到底死沒死,到底是不是順治所立的太子這個重大隱秘。而生活中的實際的太子由康熙來冒充了,所以作者把指代了康熙的人物命名為"賈環"。

而且,最為重要之處在於,對《紅樓夢》作者來說,太極圖是他隱寫人物的太子身份的重要工具,而太極圖就是一個環狀的圓圈(更準確地說,是無極為一個圓圈,無極而太極。太虛亦為一個圓圈,所以隱寫寶玉的太子之夢的情節被作者命名為太虛幻境),所以以"環"來命名這個人物,正是在暗示此人的太子身份。當然我們已經知道他是"假環"也就是假太子了。

而環字諧音為"繯",繯即繩索,《文獻通考。刑考》:"因繯而死。"註:"謂以繩為繯,投之自縊。"據此,自縊以賈環為中介,就成了與康熙之間的皇位之爭的隱語。且自縊又可會意為"懸孽",諧音就是"玄燁",這是康熙的漢名。又據《清實錄》記載,傳達順治所謂的遺詔的兩個人中一個叫麻勒吉,一個叫賈卜嘉。"麻勒吉"可諧音會意為"麻繩勒的急",正是自縊情狀的寫照。由此,康熙這個皇位,在確鑿的史料記載中,也可以用自縊來影射了。

可知可卿懸樑自盡之象,其實就是"懸孽"也就是"玄燁"的隱語,乃是在傳達如下意思:寶玉才是真正的太子,玄燁這個漢名,原本是順治賜給尚未被命名就曾經被記成死人的寶玉的。又可推斷秦可卿命名為"情可輕"的諧音,意謂皇位是使人間一切感情都變輕的東西。而且古人認為清氣即陽氣體輕上升,濁氣即陰氣體重下降,如前述,在《紅樓夢》中,情為陽氣的隱語,在這個意義上,自然是"情可輕"了。

玄武門之變是唐代爭奪帝位繼承權的一次重要事件。李世民功高,高祖李淵欲改立他為太子(當然這或許只是文過飾非的有關史書的說法,事實也許並不如此)。太子建成與四弟元吉合謀欲圖世民。危難之際,世民終於決定搶先下手,於武德九年(公元六二六年)六月四日殺建成和元吉於玄武門,史稱"玄武門之變"。其後太祖立世民為太子,八月禪位於他。

從事理上說,順治傳位於四子,而康熙在奶奶的矯詔之下登上大清皇帝寶座,這一隱秘與玄武門之變屬於同一性質的事件,均為帝位之爭。故作者若以玄武門之變來影射現實生活,以古喻今,便在情理之中。

從具體物象上看,傳說玄武之神為龜蛇合體,《後漢書·王梁傳》註:"玄武,北方之神,龜蛇合體。"古人以蒼龍、朱雀、白虎和神龜四物分別象徵春夏秋冬。順治十月一日定鼎燕京,正值冬季之始,故其帝位可用神龜來象徵。以十月為歲首,則康熙繼位的一月就成了四月即巳月,巳十二生肖為蛇,故龜蛇合體便成了康熙繼承帝位即合兩朝皇位於一體的絕妙喻體。

綜上,玄武門之變這一歷史事變就能十分確切和具體地影射順治帝位繼承權之爭而排除了太宗帝位繼承權之爭、康熙帝位繼承權之爭等的可能性。另一方面,我們知道,為了避康熙玄燁名諱,在康熙朝將皇宮後門的玄武門改成了神武門,這一點本身就含有"玄武門之變"的含義在內。這就是說,"玄武門之變"和王熙鳳命名取材於歷史典籍和現實生活的情況完全相同。這些或許便是作者選用玄武門之變來隱寫帝位繼承權之爭的真正原因吧,可見作者是決不會放過那些歷史和現實中能巧妙暗示真相的任何信息的。

現在我們就來看看第一一七回中是如何寫出了"玄武門之變"的。

邢德全講了一個笑話。一座元帝廟,即玄帝廟也就是玄武廟失盜。土地說元帝身後的兩扇紅門不好,改成牆就好了。結果龜將軍自告奮勇用自己的身體墊住門口當牆。可是仍然丟東西。眾神將便把土地叫來問緣由。土地用手一摸龜將軍說:"我打諒是真牆,哪裡知道是個假牆!"惹得眾人大笑。

這個笑話表面上看僅僅是取笑賈薔而已。其實不然,這其中大有文章。不難悟出,玄武廟中的門在夜裡暗中換成龜將軍這件事本身正扣"玄武門之變"之旨,這才是這個笑話的真諦!

這個笑話在賈環"欣聚黨惡子獨承家"之時講出,不啻是在暗示這個回目的史實內涵:賈環等人如同歷史上的玄武門之變一樣奪取了皇權!

在玄武門之變中,太子建成被殺即等於被換掉了,其合謀者李淵四子元吉被殺。將二人身份結局合在一起,便產生了影射現實的如下結論:隱太子(建成被謚為"隱",故稱為隱太子)、四子在皇位爭奪中失敗。歷史上兩個人的身份正好可以影射現實生活中一個人的情況,這應該是作者選取玄武門之變來影射現實的又一個重要原因。

明白這一點,才會真正理解作品在寶玉出場後的《西江月》一詞中一些說法的真諦。如"天下無能第一"是就他被當成死人追封為和碩榮親王之事。人死自然就無所作為,也就是"無能"了。此日干支為甲子,甲子是古人記載年月日時的60干支的第一位,自然是"天下第一"了。四子是清代的第一位太子,但立太子之事是滿人吸收漢人制度的結果,如果用古來指漢人立太子的制度(這才是《青塚懷古》中"漢家制度誠堪歎"說法的真正所指),用今來指清代立太子的制度,則四子就是清代第一位被立為太子卻沒能當成皇帝的人,也就是清代第一個不能繼承祖業的人,也就是清代第一個不肖之人,這才是"古今不肖無雙"的真正寓意。僅此一點,就已經否定了寶玉寫康熙朝廢太子允胤的可能性(因為他是清代第二個被立為太子且沒有當成皇帝的人),遑論其它。至於"寄言紈褲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實際上是說四子的這種身份,不是任何富貴人家的子弟們可以效仿的,因為他們之間天生就不是一回事。毫無疑問,他們沒有生在帝王之家,當然就談不上成為太子了。

《紅樓夢》中的人物命名以及大量的故事情節,都是根據卦氣圖以及其他方面的歷史文化知識所敷衍出來的"假語村言",發現這一點,才能沿著正確的方向去破解作品中一個個內涵豐富的謎語,才能發現作者的出眾的智慧和曠世的才華,也才能從中真正體會到獨特的民族智慧和民族文化了。

在秋結海棠社時,眾人都有了極富個性色彩和寓意的詩號,寶玉為絳洞花主,寶釵為蘅蕪君,黛玉為瀟湘妃子,湘雲為枕霞舊友,探春為蕉下客,李紈為稻香老農,迎春為菱洲,惜春為藕榭。這裡最重要的就是寶玉和寶釵二人的詩號了,因為它們是寶玉的太子身份的隱語。

這一點還要從寶釵生日時擲的第一副骨牌說起。薛姨媽擲了四個,鴛鴦說了"商山四皓",然後薛姨媽又說了個"臨老入花叢"的骨牌副。這個細節是一部紅樓最為重要的核心內容,作品中大量內容都可以在這個細節中得到詮釋和展開。許多人在《紅樓夢》前80回和後40回是否為一個人所作爭論不休,其實若從先後的謎底的內在聯繫上去看,就會發現《紅樓夢》只能出自一個人之手。

商山四皓是秦末四位八十多歲老者,鬚眉皓白,隱居商山,故有此稱。

《史記》卷五十五記載,劉邦欲廢太子,改立戚夫人子趙王如意。許多大臣力諫反對,但均未能說服劉邦。後來太傅叔孫通以死相爭,劉邦也只是假裝答應,仍沒改變初衷。呂後用張良之計,將商山四皓請來輔助太子。劉邦向來敬重此四人,但四人逃匿山中不就劉邦之請。劉邦見此四位世外高人竟來輔助太子,認識到太子乃大仁大義之人,堪當國家社稷之重托,終於放棄了廢棄太子的打算。《史記》對此事評說:"竟不易太子者,留侯本招此四人之力也。"這一歷史記載告訴我們,張良與商山四皓對孝惠帝劉盈保住太子身份有重大貢獻。

《紅樓夢》作者選取這個歷史典故的用意是十分明顯的,因為這個典故能很好地暗示作品所隱寫的生活內容。我們知道,康熙登基後,為了平衡各種權力關係,孝莊確定了鰲拜、索尼、蘇克薩哈和遏必隆四個人為輔政大臣。這四個人雖然不是八十多歲,但他們輔佐康熙,確定和鞏固了康熙的皇位卻是事實。所以選取商山四皓的歷史典故,就可以影射《紅樓夢》寫的是順治皇位的繼承權這一點了。

類似的暗示還很多,比如十首懷古詩的第一首為《赤壁懷古》,作者為什麼要把歷史上的赤壁之戰放到首位呢?因為三國歸晉,作者用"三國"來影射清代的太祖、太宗和世祖三代,用晉代的第一個皇帝晉武帝司馬炎來影射康熙朝。因為晉武帝在公元280年庚子年改元太康,在公元290年庚戌年改元太熙,兩個年號合起來就是"康熙",而且這兩個年號所經歷的時間與康熙登基於庚子年的次年即辛丑年,至庚戌年仍在皇位上的時間也吻合。年代的干支60年一循環,所以晉武帝改元的庚子年在清代只能影射1660和1720兩年了,再配合作品中其他方面的種種相關條件,就可以確定《紅樓夢》所隱寫的歷史事件的年代只能是1660年前後了。這種謎語手法就是作品中所說的"若雲無朝代可考,今我師竟假借漢唐年紀等添綴,又有何難",即把無法直說的時代背景和人物事件 用歷史上的相關的年代背景和人物事件來暗示和影射。

而真正的太子實際上是順治的被記成死人的四子,並不是康熙,所以接下來作者用臨老入花叢這副骨牌來對此給予隱寫。在《宣和牌譜》,臨老入花叢的形狀如下:

其中外圍的五個四點表示花叢,因為在《宣和牌譜》中,稱四個白點為花,則五個四點自然就是花叢了,其中的六個黑點表示"臨老"。這副骨牌與寶玉的太子身份有什麼關係呢?

《紅樓夢》50回有一個至關重要的謎語:

李紈又道:"綺兒的是個'螢'字,打一個字。"眾人猜了半日,寶琴笑道:"這個意思卻深,不知可是花草的'花'字?"李綺笑道:"恰是了。"眾人道:"螢與花何干?"黛玉笑道:"妙得很!螢可不是草化的?"眾人會意,都笑了說;"好!

這個謎語意思之深非我們常人所能想像,其中一個最為核心的內容,就是通過64卦的履卦來寫寶玉的太子身份。因為古人用64卦分值72物候,履卦值"腐草為螢"之候。這個謎語就是把螢和花聯繫在一起,也就是把腐草為螢之候和履卦聯繫在一起,並進而把履卦和花聯繫在一起。所以這就是告訴我們,上面這副骨牌中的花叢的具體含義,也就是它們所指代的具體日期,都是履卦中的日子。具體破解這副骨牌中的點數和歷史上具體的日子的關係,非本文的任務,這裡只對履卦和寶玉的太子身份的關係作個一般性的說明。

京房把初爻命名為元士,二爻為大夫,三爻為三公,四爻為諸侯,五爻為天子,上爻為宗廟。所以在這個意義上,每卦的九五爻,就都可以用來暗示人物的帝王身份了。再看履卦的九五爻,恰好就有這種含義。《周易。履》:"彖曰:履,柔履剛也。說而應乎乾,是以'履虎尾,不咥人,亨。'剛中正,履帝位而不疚,光明也。" 孔疏:"'剛中正履帝位'者,謂九五也。以剛處中,得其正位,居九五之尊,是'剛中正履帝位'也。'而不疚光明'者,能以剛中而居帝位,不有疚病,由德之光明故也。此一句贊明履卦德養之美,於經無所釋也。"這裡最關鍵的就是"履帝位而不疚"的說法,說的就是九五爻,它顯然可以被作者用來傳達如下內容:寶玉是真正的太子,他才是"履帝位而不疚"之人,即應該登上大清皇帝寶座的人。

知道了履卦的含義,知道了履卦就是《紅樓夢》中的花的核心寓意,寶玉的絳洞花主之號才能破解。古人把體現一卦主旨之爻稱為卦主,多以五爻為之(尚有成卦之主的說法,與此不同)。而履卦的卦主就是九五爻。一年一年依次相連的眾多履卦就是"絳洞",其中某一年的九五爻就是卦主也就是"花主"了。為什麼異文又作"花王"呢?因為古代花、榮、英等字通用,則榮王就是花王了。故被追封為和碩榮親王的四子就是花王了。這也是作者用花來隱寫寶玉的太子身份的一個重要原因。可知這兩個說法不過是四子的太子身份和榮親王身份的隱語了。

所以寶釵居處的主要特徵就是石頭和異草("因而步入門時,忽迎面突出插天的大玲瓏山石來,四面群繞各式石塊……只見許多異草:……"),並因此被命名為蘅蕪苑。因為這裡的山石其實就是補天石即通靈寶玉的隱語(也就是臨老入花叢這幅骨牌中的六個黑點,周圍的20個白點就是群繞的各式石塊),這裡的異草就是履卦的隱語,就是"腐草為螢"自然就是草其謎底就是花了(也就是這幅骨牌當中的六個黑點和四周的20個白點,若四周20個白點為百花,當中的六個黑點就是"任是無情也動人"、"艷冠群芳"的牡丹花王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才能發現,其實寶釵和寶玉也是"木石前盟";所謂的金玉良緣和木石前盟的說法,只是從不同的謎語層面所設計出來的宏觀上具有相同內涵微觀上又有一定差異的謎語而已。

蘅字諧音為恆,恆者久也,久諧音為九,蕪字諧音為五,所以寶釵詩號蘅蕪君其實就是九五君就是帝王,從履卦的角度看,也就是把蘅蕪當成了履卦九五爻也就是花草中的花王的隱語。蘅蕪在作品中被當成香草名,故"蘅蕪君"即"香草君"的意思。其實世界上本無這種花草,蘅蕪之草並無實物,乃由漢武帝夢中得李夫人所授蘅蕪之香的典故而來。《紅樓夢》給寶釵起蘅蕪君詩號,就是想通過典故傳說中的香草來暗示寶玉是夢中的帝王而非實際生活中的帝王這一點。由此也就不難發現這就是惜春曲辭名"虛花悟"的緣由了。

知道了履卦的重要性,《紅樓夢》文本中的許多現象都能得到合理的闡釋。比如十二個學戲的女孩子,為什麼把蕊官分給寶釵呢?就因為蕊字是花心的意思。而給了黛玉的藕官,死了的菂官與蕊官三個人,都是寶玉的太子身份的隱語,所以作品才專門用了"杏子陰假鳳泣虛凰,茜紗窗真情揆癡理"這樣一章來寫三人的關係。《藝文類聚》卷十二引《禮斗威儀》:"帝者得其根核,王者得其英華,霸者得其附枝。故帝道不行,不能王。王道不行,不能霸。霸道不行,不能守其身。"據此,藕為荷花之根,菂為荷花之核,蕊官為荷花之"英華",三者合起來就是"帝王"了。為了體現帝王霸業的寓意,所以才又寫了寶玉訪妙玉乞紅梅的情節,眾人詠梅花。因為寶玉取來的這枝梅花,正是為了體現"霸者得其附枝"和"守其身"的說法而來的,它是寶玉的生命和太子身份的象徵。

與癩僧形影不離的跛足道人,作者又稱他為眇眇真人,也是由履卦來的。《周易。履》:"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為於大君。"其中的"眇能視,跛能履",就是眇目跛足的道人形象的來源,可見履卦在《紅樓夢》謎底中的重要性。

其他像元春省親建大觀園,只是觀卦的隱語,因為觀卦的卦義是把君主的盛德顯示給天下萬民,為天下所觀仰;劉姥姥領板兒進榮國府,是升卦的隱語,而黛玉生日時演《冥升》(這齣戲任何人也說不出來源於古代的哪部劇作,因為中國歷史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齣戲),只是升卦上六爻的隱語(《周易。升》:"上六,冥升。");寶琴之來,只是歸妹卦的隱語;"水向石邊流出冷"這個謎語的謎面指的是山水蒙卦;梅翰林命名是中孚卦的隱語;馮淵命名是乾卦九四爻的隱語;鳳姐丫鬟豐兒,只是豐卦的隱語;"敏探春興利除宿弊,時寶釵小惠全大體"是風雷益卦的隱語;寶玉出生時口中含玉,為火雷噬嗑卦的隱語;賈母燈謎"猴子身輕站樹梢"為山雷頤卦的隱語;等等等等。凡此種種,正像賈雨村說的那樣"若非多讀書識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參玄之力,不能知也"。看來只把《紅樓夢》當成小說來讀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但尊敬的讀者,你卻千萬別天真地以為《紅樓夢》只像一般小說那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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